“早就說了，不是所有人都喜歡聽八卦。你想證明你的唱片機還能運作，放幾段音樂不成嗎？”

“因為...它真的發不出聲音了。長舌鬼，你也一把年紀，該學會放下了。”

“你們說，這人類能撐多久？”

“看柳桦枰什麼時候對他下手！來來來，下注啊，我賭兩年，嘿嘿。”

“你這家夥，又偷偷看生死簿了...”

白熾燈忽隐忽現，陰翳時聚時散，無人的房間熱鬧非凡。

*

唐玉律打算找隊友們聊聊。

舞台并不是他一個人的事。自己雖然負責了歌曲創作，但聆聽一下隊友們的想法也是很重要的。

根據就近原則，他首先來到葉玖的房間外。

聯想到下午葉玖對自己的态度，唐玉律心裡一陣緊張。

他回想着專門在網上找的視頻——[嘴笨？社恐？5個聊天技巧幫你迅速增加好感度！]，反複深呼吸，一邊回想知識點一邊給自己加油鼓勁。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任憑葉玖心情如何不好，也不可能再對态度如此誠懇的自己惡語相向了吧？

唐玉律聽到勝利号角的聲音。

“閑聊就算了，你沒話找話的樣子實在讓人尴尬。”葉玖的視線從手機挪到他臉上，目光并未帶着善意。

唐玉律聽到心髒破碎的聲音。

“我想和你聊一些想法。”

所有的知識點飛出大腦，唐玉律直入正題。

他将對一專的部分想法描述出來，概念、風格、定位等等等等。

唐玉律原本還擔心葉玖會不配合，但...不知為何，對方在聽到這些話後臉色好看很多。

至少他一直看着自己的眼睛，很是專注的樣子，雖然表情不耐，好歹沒有打斷。

“......就是這樣。”聊得差不多後，唐玉律起身，“之後我會提前把成果發到群裡，如果有什麼意見的話，記得直接提出來，嗯...我會看着改的，千萬不要因為覺得太難聽而罷演之類的。”

後面的話，他用的是半開玩笑的語氣。

“為什麼會有意見？”葉玖皺眉，“你愛寫什麼就寫什麼，與我無關。”

唐玉律徹底打消了和隊友們唠會嗑的念頭。

和其他人快速交流完後，唐玉律回到自己的房間。

空調不知何時停止運作，唱片機不見蹤迹，窗戶、綠植、單人床安靜地守候着房間，明窗淨幾，一如既往。

沒過一會，群裡接連傳來幾條消息提醒，那是隊友們給他發來的視頻。

一個團體大緻分為主/領唱、主/領舞、rap擔、c位、門面等，細分的話，這些稱呼前面還能加上一個“副”。

唐玉律打算采用輪c的形式，各人的part時長取決于歌曲效果，一切為舞台服務。

若按照人氣對成員們排名、再進行過于細化的定位，他的創作勢必會受到時長分配的影響，沒準還會引起粉絲“維權”。

但在那種現象出現之前，大緻的定位還得确定下來。

唐玉律習慣根據每個人的音色進行創作，所以他在和成員們私聊時讓大家發一段各自的表演視頻給他，最好是vocal、dance、rap都能展示，這樣他才好分析他們的唱腔、唱功、優勢及偏向風格。

他點開第一則視頻，是ID叫“腳疼”的賬号發過來的。

視頻中的人聲音清澈空靈，又像鲛人用歌聲對人類發出邀請，無端顯得魅惑，叫人一聽便忘記自己身處何方。

水徽月選擇vocal與dance分開展示。視頻來到後半段，隻見他放出音樂，做了幾個動作。

鲛人歌唱時尾巴一滑，一頭栽進海裡。

唐玉律胡亂抓着頭發。雖然他知道水徽月是零基礎，故而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但......

怎麼說呢，好消息是比嬰兒稍微靈活一點。

下一條視頻是柳桦枰發給他的。

那人身着睡袍，手撐眼角淚痣，挑了個死亡角度，好似隻是睡前随手一拍。

哀柔婉轉的戲腔乘花流淌，連電腦音質都得到淨化。

唐玉律眼前一亮，連忙翻出靈感備忘錄，鍵盤敲擊音不絕于耳。

出道曲公布的日子迫在眉睫，留給他的時間已所剩不多。

好在，過去在新羅國時，他終日被防爆、壓迫，細瑣靈感無處施展。

現在它們終于有機會凝線成畫，音符紙上生出躍動詩篇。

這邊唐玉律在忙，另一頭，張晟之也沒閑着。

他開通了團體在畢站的官方賬号，将團隊概念短片與成員們的出道預告分為兩期視頻先後上傳。

沒有經驗的他隻是按照其他團體的模式将視頻剪輯、發布，并未派人進行輿論監控。

于是現在的互聯網就像誤入了兩條食人魚。初看風平浪靜、波瀾不驚，水下卻暗流湧動。隻等時機一到，海震山崩。

不知何時，粉色視頻軟件悄然爬上一條熱搜：

#陰間偶像即日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