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失憶,管家這樣告訴譚軒嶼。
“失憶?”
鏡子中的人,從來沒有見過。
陌生到沒有具體特征來讓譚軒嶼記住他長什麼樣子。
譚軒嶼将鏡子遞給管家,“這真的是我?”
“對,小少爺。”
“那我為什麼會失憶?”
管家的領口與皮膚緊密貼合,十分懷疑這真的不會勒脖子嗎?他推動眼鏡,鏡片反光,使得譚軒嶼看不清他的神态,“小少爺患上了間接性失憶,過幾天通過看到熟悉事物的刺激自然就會想起一切。”
他就像新生兒對一切充滿好奇,細細打量起每一處細節,注意到手腕處有奇怪的傷口,皮膚皺巴凸起,“這是小少爺以前貪玩,摔傷。”
譚軒嶼點頭,似乎有點印象,不是什麼記憶碎片閃現,而是一提到傷口,身體本能繃緊,那次應該摔的很嚴重。
當隻剩下譚軒嶼一人時,輸液瓶差不多見底,他直接扯下針管,搖搖晃晃站起來,左右看去,地上并沒有鞋子,但松軟地毯,似乎不穿鞋,也沒有什麼影響。
吃力推開病房門。
這層樓十分安靜,譚軒嶼遲疑邁開腳,走起路來總有點不舒服,像踩着棉花,沒有什麼實感,整個視野都随着他走動,颠簸起伏,看着下降的箭頭,他不知道是什麼,但是他下意識的去按動,電梯門緩緩打開。
裡面有不同年紀的人,滿是膠原蛋白的人,皺紋老人斑的人,有女人,也有男人,身上同樣穿着病号服,當譚軒嶼進入時,使得整體的空間更加的狹窄。
“快點按關門”,他們催促道。
譚軒嶼按了關門鍵,走廊最終呈現,原來他剛剛走了這麼長的走廊,還以為沒有走幾步,随着銀金屬門的閉合,最終倒影出沒有特征的他,原來他長這樣,是這樣嗎?
突兀來到了喧雜的環境,裡面的鮮活讓譚軒嶼有些不知所措。
微微有點氣喘,腿發顫,虛弱的身體已經抵達極限,他巡視着角落空位,想坐下來休息,聞到了很迷戀的香,在混亂之中,尤為緻命的吸引力,讓譚軒嶼焦躁的神經得到安撫。
那是個瘦高,戴着帽子看不清長相的男人,在他身邊還站着一個穿着白大褂的侃侃而談的醫生,“這個位面真的發展好快。”
當譚軒嶼坐下時,視線都追随着他們離開的背影,不曾想那人突然回頭,兩人的視線正好對上,譚軒嶼反應慢半拍,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那是誰?”溫宿黎問。
醫生推了下黑框眼鏡,沉思:“不知道,應該不是主線人物,系統也沒有提供,我問問。”
“嗯”
醫生将腦内接收的信息,分享給溫宿黎:“譚軒嶼”
“背景版人物,譚家最小的少爺,是唐柿言和珂諾白月光的弟弟,就沒有更多信息了,因為這個位面都失衡了,走向無法控制。”
“我們快點行動,早點結束這次任務?”
“我現在換想法了。”溫宿黎的側臉輪廓分明,嘴角有點微微上揚,那雙琥珀綠的眼睛,裡夾雜着道不明的光。
“啊,啊!”醫生差點要跳起來。
譚軒嶼正坐着觀察四周,管家急匆匆趕來,還有很多跟随着人,譚軒嶼就這樣被他們圍困在中間,“夫人,小少爺已經找到了。”
“十分抱歉,不知道怎麼回事,電梯自動與四十八樓連通,正在進行監控排查原因。”
管家伸出戴着白色手套的手,“小少爺,請回家休息。”
那雙就一直伸在譚軒嶼的面前,等着他的回應,周圍人的目光實質性的看向他們這邊,譚軒嶼略微尴尬,“好的。”
他被遣送回病房,甚至電梯口還站有保镖,樓梯自動跳過四十八樓通道,不再與整體連接。
“我什麼時候能出院?”
管家回答也十分模棱兩可,“小少爺痊愈了,自然就能出院。”
譚軒嶼從那一天醒來,慢慢想起了以前部分記憶,他就是譚家最不引人注意的最小兒子,常年住院。
呆着煩躁的譚軒嶼最終将問題再一次抛向管家,“我現在感覺已經好多了,我不想待在這裡。”
管家也沒有辦法,将他的訴求報給夫人,最終譚軒嶼隻被允許能夠外出活動,不能跑太遠。
譚軒嶼站在街道,裡面還穿着病号服,外面套了件衛衣,後面還要很多暗線跟着。
難以想象他都快二十歲了,連出行自由都沒有。
這是個科技發達的時代,有少部分群體出生時,會天生具有奇怪力量,統稱為異能者,他們百分之九十為各個領域佼佼者,因為他們的出現,更加帶領着人類走向更高一平台的飛躍進化。
然而譚軒嶼是沒有任何異能,就是個家裡有錢的普通人,甚至目前還有病。
他這年病的最為嚴重,現在好不容易記憶開始慢慢連貫,他之前幾分鐘記憶就被刷新,相當于無數個新生懵懂無知的自己,好在這次不知道出了什麼奇迹,沒有遇到重新刷新。
看見一家特殊風格的店面,外面用鮮花點綴,木制牌子,墜有風鈴,與周圍高樓大廈格格不入,推開的木制門還有陳舊嘎吱聲,是家糕點店。
管家緊随其後,生怕将譚軒嶼跟丢,還在他旁邊叮囑:“少爺您的胃太脆弱,還是少吃甜食。”
譚軒嶼拿起桌面上的菜單,“我要這紫薯芋圓奶咖糕點,還有下面這三個,都要一份。”
主打一個叛逆。
“你坐我對面,别站着了。”
“。”管家老實坐在了譚軒嶼對面。
“你,你是,是譚軒嶼!!”
那人似乎認出譚軒嶼,音調高到讓人覺得很沒有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