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為什麼不戴?”
“太貴重了,我怕碰碎了。”江錦書說。
齊明之聽了這話反倒是釋然地笑了起來,他說:“镯子的價值本來就是人賦予的,本就是飾品,那便該戴在手腕上,方能發揮它的價值,你卻将它束之高閣,那它豈不是變成了冰冷冷的石頭?”
“戴在你的手腕上才是貴重,你不戴,那它就是石頭。”
“喜歡就戴上。”他笑着說。
她微微彎唇笑說:“好,那我過一會便拿出來。”
齊明之點了點頭,又想到什麼,他說:“明天是你的生日?”
江錦書想那日他大抵是誤會了,便開口解釋道:“我是農曆三月初九出生的,過生日該是4月。”
“我公曆生日是4月21,但我不過公曆。”
齊明之明白了,點了點頭,說:“好,早點休息。”
“晚安。”他說。
“晚安。”她答。
****
東塔的玉蘭花開了。
盛江這些日升溫,連校園裡的花苞都有幾分待放之勢。
二樓語文組,謝子毓和崔知南帶着幾個男生把答題卡搬到空教室,按照左上角學生填寫的班級分着,不知過了多久,崔知南看着娟秀的字迹,大聲道:“诶呀,這是姜——妧妧的啊。”
像是故意在說給誰聽般。
“那給我吧。”謝子毓伸手就想去拿。
“欸——不給。”崔知南一踮腳,讓謝子毓拿了個空。
“我們妧妧的,憑什麼給你啊?”
“崔知南。”謝子毓冷冷地看着他。
崔知南不理他,反倒挑眉笑了起來:“你瞪我也沒用,就不給。”
“你給不給?”謝子毓再問。
“不給。”
兩人轉眼間胡鬧了起來,王梅站在門口清了清嗓子,屋内衆人轉頭去看,頓時老實了。
16班又喜提扣2分。
三月份流動紅旗徹底畫上了“×”。
江錦書随意擡眼看着面前這兩個潑皮猴子,也很是無奈,隻好說:“進語文興趣愛好小組吧,這兩天好好熱愛語文,《種樹郭橐駝傳》抄三遍交上來。”
謝子毓和崔知南老實地站在四樓辦公室内。
姜妧妧進來時敲了幾下門,來交文學社的稿件。
餘雲雁時常說江錦書命苦,語文班主任還要兼任廣播站和文學社的指導老師,增添了許多任務量。
江錦書原先倒沒覺得,現下方是體會到其中苦味了。
江錦書點了點頭,挑出幾分稿件來,對姜妧妧道:“行,這一期的校報這些文章都不錯,然後聯合幾個小編輯校對一下文字,樣刊印出來給我看一眼就可以,辛苦了。”江錦書扯着笑。
姜妧妧含笑點頭,目光不經意間看向江錦書身後的謝子毓。
江錦書順着她的視線轉頭看去,她倏然想到什麼,對謝子毓說:“謝大站長,廣播站放的歌一定要符合要求,必須正能量,别在像上回放網絡熱歌了。”
謝子毓連連應道:“好的好的。”
謝子毓就是這個性子,少年意氣了些,但怎麼說都不生氣,還特别懂禮貌,為人又坦蕩,弄得江錦書也不好再說他了,便讓兩個人回去了。
辦公室内歸于平靜。
這幾日辦公室裡的老師都去了北京學習,江錦書和徐文因為上回去過所以留了下來。
桌面被人叩了幾下,江錦書擡頭一看,是徐文。
徐文朝她笑笑:“江老師,10号晚上有時間嗎?”
江錦書禮貌又疏離地說:“怎麼了?”
“我10号過生日,想請幾個朋友過來聚一聚,熱鬧一下,江老師願意來嗎?”
“我10号好像有事,不一定能去啊。”江錦書蹙眉說。
其實她沒什麼事,隻是她覺得自己還沒跟徐文熟到這種地步。
徐文聳了聳肩:“好吧。”
江錦書又想到冬日時是徐文帶她去的醫院,心裡很是感激他,便猶豫了起來:“這樣吧,你把地址和時間告訴我,我要是事情處理完了便去。”
江錦書禮貌地抿唇微笑。
徐文笑着說:“好。”
齊明之今天不用值夜班,江錦書也是,兩人住處離得近,便約好一同去超市。
江錦書買的東西很多,甚至一個推車不夠,齊明之索性就讓她放在自己的車裡。
江錦書最後打量了幾眼兩輛推車,發現大多數都是她的東西,齊明之的東西極為凄慘地壓在了一堆零食之下,江錦書面上露出許多不自然來。
“我是不是買的有點多?”江錦書不确定地問。
齊明之極為随意地掠過幾眼,并無波瀾:“不多。”
江錦書抿唇笑笑。
兩人慢慢逛着,江錦書想起什麼,便說道:“我有一個同事,你見過的,那天送我去醫院的那位,他10号在暢言會所辦生日會,他請我去,可是我覺得我們不是特别熟,所以一直猶豫,你說我應該去嗎?”
齊明之沒回答,反問道:“你想去嗎?”
她搖了搖頭:“我并不想去。”
“可我确實很感激那天他送我去醫院,而且我們都是實驗班的老師,日常交往少不了,于情于理,我應該去。”
她無可奈何地歎氣:“我真的很糾結。”
“還有一個主要原因是,他在暢言舉辦生日會,而會上沒有我認識的人,我一個人心裡沒底。”
暢言是一家商務型KTV。
齊明之眸色暗了下來,論私,他也不想讓江錦書去那種地方。
“你是擔心安全嗎?”他輕聲問。
“嗯。”江錦書應了一聲。
“論工作和恩情的話,是應該去的對嗎?”他說。
江錦書點了點頭。
他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如果我陪你的話,你會不會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