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笑了笑，不過是順應奧克斯聖學院的規定罷了。

“配上我的頭發呢？”她忽然想起這個問題，随手又撩了一縷長發放在胸前。

黑色的發絲映襯在白色的絲綢布料前，極緻的顔色對比。

艾麗娅笑得更燦爛了：“無與倫比，”

“噢，我的小姐，它美極了。”

是呀，多美的顔色呀。

涅美西亞滿意地笑了，一時間竟也主動伸出手摸了摸艾麗娅的頭。

她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沒反應過來，随即是一陣狂喜。

不過她美麗的涅美西亞小姐已經在喬治白的跟随下走遠了。

“親愛的涅美西亞小姐呀……”

望着她離開的背影，艾麗娅一時失神，呆愣着呢喃出聲。

而這邊涅美西亞向着聖殿的深處往裡走，她自然沒有忽略去打量這裡的一切。

潔白的牆壁，能洗盡萬物邪祟的潔白。這裡沒有亮燈，卻在頭頂自然而然的閃耀着足以照亮每一處的光輝。

寬闊的殿宇，四周是高高的長柱立了一路，長柱在頭頂的上端砌成曲型，以更好地貼合着牆面。

聖殿裡隻有她和喬治白兩個人回蕩的腳步聲，然而聲音卻未能傳播出他們的身側，似乎隻是讓他們自己聽見了就告以結束。

這還是她第一次正大光明地走在聖殿的裡面。

涅美西亞回憶起過去每一次來到聖殿的緣由，她忽而又想笑了。

偷盜、縱火。

她是那般遭人恐懼與厭棄的存在，聖殿又怎麼會歡迎她呢？

尤記得她當初明明用了海底煉獄的藍色幽火，本該焚燒盡一切物質的火焰，聖殿卻最終又重建如新。

他們走到了一個聖壇的面前，而聖壇之後靠牆的位置往内鑲嵌着一尊白玉的雕像。

到處都是她的阿洛瑞呀。

“索克斯小姐。”有人在喚她。

右側一邊的石柱後走出來兩道人影，其中一人有着金色的蜷曲長發，和碧藍色的美麗眼瞳。她穿着天藍色的及地長裙，漂亮的臉上挂着一層輕紗，隐隐綽綽間露出她秀麗精緻的容顔。

涅美西亞臉上的笑意在看清來人後就變得濃烈。

聖女，尤莉娜。

“聖女大人。”她和喬治白紛紛對着來人屈膝點頭。

尤莉娜往前越過聖壇，她的目光落在涅美西亞的身上。

“索克斯小姐，我們之前見過嗎？”

涅美西亞擡頭，卻未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聖女大人你知道我？”

尤莉娜露出的眉眼間略微有些不耐：“這一點你沒有必要知道。”

“你隻需要回答我，我們先前是否見過面就好。”

身側的喬治白捏了捏自己的手指，他有些不安。

“聖女大人的記性可真是太糟糕了，”涅美西亞并不在意，“在奧克斯聖學院……”

“不是這裡，”尤莉娜猛的出聲打斷她。

“在更早之前，你像我的一個朋友。”

朋友？

涅美西亞神色未變。

“不，應該是一個故人。”

然而她話音剛落就見涅美西亞隻是微笑着看着她，似乎下一秒就要疑惑搖頭。

“是我記錯了。”搶在涅美西亞再度開口之前，她又自說自話推翻了自己的猜測，可落在涅美西亞身上的視線卻始終不停。

她派人打探過這位索克斯小姐，隻要一提起特洛都裡的那名黑發小姐，沒有人會不想到她。

涅美西亞揚起唇，不，她可沒有記錯。

一旁的聖殿使從恰時站了出來：“聖女大人，可以開始祈禱了。”

尤莉娜方才緩過神來，她後退一步轉身面對着聖壇，接着從使從的手中接過一盞金碗。

她雙手舉起金碗高高放在頭頂，旋即閉眼低下頭口中念念有詞：

“海神大人在上……”

涅美西亞和喬治白跟着她的動作往那金碗看了眼，面前的聖壇裡本空無一物，卻随着尤莉娜的聲音而從中漸漸充盈起泉水來。

清澈的泉水憑空出現在聖壇裡面，一點點上冒出，其間還散發着袅袅的熱氣。

尤莉娜放下舉起的金碗而後在聖壇中盛了半碗泉水，她雙手捧着金碗姿态恭敬，她遞給了涅美西亞。

這就是祈禱儀式嗎？

涅美西亞凝望着那碗泉水，無聲地接過，與此同時她忽又擡頭同那尊嵌在牆壁裡的海神雕像對視。

白玉刻成的面容俊美，可卻并非是阿洛瑞的臉，世人不見神明的真容，隻是憑借着想象雕刻而出他們認為的最符合神明象征的容顔。

盡管已是窮盡匠人的工藝和世人的想象了，可這張臉龐依舊比不得真正的海神。

她仰頭将碗中的泉水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