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說書的老先生已經停下了,趕緊就帶着小厮出來解圍。
“幾位客人,今天小店已經被包場了,幾位改日再來。”
可是那為首的男子卻不幹,讓人把老先生和小厮推開,然後賊眉鼠眼的吹口哨。
“兩位小娘子,咱們一起聽聽戲,聊聊天啊?”
和安公主皺了眉,她看向了沈不凡,說:“咱們走吧。”
那沈不凡也是一臉的怒色,“我那些下人都是些廢物,連個門都看不好。”
松柏已經是真急了,她趕緊就推開隔壁的窗子,準備叫人了。
她可是知道,驸馬爺還在周圍安排了暗衛的,等她發出了信号後,然後才護着和安公主離開。
那十多個漢子看她們下來了,故意堵在大門口,不讓她們離開。
華服男子長得也是白白淨淨的,但是卻有些無賴。
“兩位别走啊,我就想交個朋友。”
沈不凡挺身而出,擋在公主面前,上去就用小拳頭頂住了男子的胸口。
和安緊張的拽了沈不凡的衣袖,讓她千萬别沖動,眼神分明在說:等驸馬來了再說。
橘色的少女會心一笑,悄悄轉頭靠近她耳邊問:“已經通知驸馬了?”
傾城少女緊張的都忘記害羞了,她抿着嘴:“我怎麼都不緊張。”
那豔麗少女一臉神秘,“你就等着好了。”
那白淨的男子就那樣站着,似乎也不打算繼續較勁了,反而也開始等待了。
等什麼,不确定,就是等,一直等。
滕子堯從聽說了以後,立刻騎上馬就往這裡趕,一張臉不知道有多黑。
他急的沒有穿披風,隻穿着一件青色寬袖袍子,在臘月的冬風中馳騁着,身後的長發随風飄揚。
人和馬幾乎都跑出來了殘影,儒雅清秀的男子抿着嘴,焦急萬分。
等他踹開門的時候,看到了裡面的場景,和安正和沈不凡坐在大堂中聽着故事,而那十多個鬧事的人跪在一邊也在聽故事。
沈不凡笑嘻嘻的努了努嘴,“你的蓋世英雄他來了!期不期待?激動不激動?”
可是和安公主看到了滕子堯就有點後悔了,不應該配合沈不凡瞎胡鬧。
一向清雅淡泊的男子此時的鬓發淩亂,一張臉青白如紙,身上的衣袍都散亂了些。
“驸…驸馬…你來了?”
她像是做錯了事一樣,有點不敢看他的眼睛。
一朝公主也這麼緊張了,沈不凡也更加緊張了,她覺得自己這個玩笑開大了。
那些裝小混混的也都是沈家的小夥計,他們一個個也心虛啊。
那台詞可都是大小姐親自給他們的呢,現在他們已經在考慮要不要出賣大小姐了。
“公主你沒事吧?”
他的語氣很溫柔,但是還是忍不住有些冷意。
和安公主淺淺一笑,然後去拽他的袖子:“外面這麼冷,怎麼不穿件披風,要不穿我的。”
然後就示意讓松柏去拿披風,可是那雙帶着寒氣的冰涼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讓她也一激靈。
“不必,臣不冷。”
他這時才淡淡的看向了沈不凡,語氣涼薄。
“快過年了,沈大小姐還是早些回家過年吧,平瑾,送人回去吧。”
他毫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沈不凡立馬就給和安投入了求饒的眼神。
可是和安公主自己都心虛,然後說:“驸馬說的對,早點回家。”
然後拽着滕子堯讓他坐下,一起聽他們兩個人的段子。
他的臉色稍霁,和安這才轉頭跟沈不凡揮手,然後悄悄給她比劃:有機會了再聯系。
沈不凡帶着她的手下,隻能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等人離開,那茶館裡面的講故事的聲音再次響起來。
她偷偷的小聲說:“這講的是咱們的三世情緣。”
雖然這都是民間杜撰,可是現在她為了讓滕子堯高興,什麼都不在乎了。
他微微點頭,正襟危坐就開始聽了起來,似乎面上并沒有特殊的情緒。
可是和安公主卻聽不太下去了,她隻一眼一眼的偷看他的表情變化,不希望他生氣。
可是滕子堯一向都是不喜形于色,她根本就不知曉。
白嫩的小手從粉包包裡面掏出來了一小紙包核桃仁,然後遞給滕子堯吃。
修長的手指去拿核桃仁時,碰到了一點她的手,冰涼的肌膚讓她覺得這個玩笑是真的不好笑。
當時沈不凡說要看看驸馬會不會像是蓋世英雄一樣來英雄救美的時候,她就應該拒絕。
現在她懊悔至極。
于是她在内心掙紮了很久很久,終于說出來了自己的心裡話。
此時故事也到了尾聲,老先生說:“預示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他退了場,大堂内鴉雀無聲。
和安不确定是不是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帶着恍惚她聽到自己的聲音說:“我錯了。”
“可是,但是我真的想知道,你會不會像書裡的大将軍一樣,踩着七彩祥雲來救我。”
“我的心裡是真的很期待。”
她的眼睛裡面像是有化不開的一汪清水,溶解了他所有的冰冷。
滕子堯也看向她,認認真真的聽着她說的每一個字。
修長的手還是有些涼涼的,撫摸上了她的小臉,還有些肉肉,很軟很舒服。
那張薄唇吐出了少年的承諾:“隻要公主需要,臣一定會出現,或許不會踩着七彩祥雲,但是臣回來,會用自己的性命護公主周全的。”
這是他藏在心裡面的話,今時今日說了出來,也好。
他心悅她已久。
松柏遠遠的聽着他們的對話,悄悄的抹了抹眼淚,公主和驸馬也太甜了。
她甜哭了。
等從茶樓出去的時候,兩個人是牽着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