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安公主才不在乎那些有的沒的,帶着松雪就進了門,大家的瓜也就吃到這裡了。
長公主和徐純兒有些惱火,但是也無可奈何,隻能坐上馬車離開了。
馬車上兩個人眼神交換,頓時又準備幹壞事了。
可是她們卻不知道,兩個人早就已經被大理寺的探子給盯上了,就等着将兩個人甕中捉鼈了。
和安在進了門後,才感覺到心跳加速,有些不安。
一直到了書房的門口,裡面已經點上了燭燈,才有些恍如隔世。
“公主随我來。”
柳娘子推開門帶着人進去,似乎她才更像是這家中的女主人,而她是客人。
繞過側屋,裡面是書房,書架擺滿了書,一個安靜的男子正在寫着什麼。
一切好像都沒有改變,和安仿佛回到了景州的老家,跟他一起吟詩作對的日子。
那是他們快樂的時光。
但是現在好像一切全都變了。
可是和安卻不太服氣,她走上前去,想要看看他在寫什麼。
可是才走到了跟前,她就看到了休書兩個人,身形一晃差點摔倒,還是柳娘子把她給扶住了。
扶住了她以後,她小聲說:“公子,我去沏茶。”
然後就把空間留給了他們兩個人。
滕子堯的筆一停未停,仿佛根本就沒感覺到屋中來人了,隻寫自己的。
可是每一個字都讓和安覺得心驚肉跳,因為她不僅看清楚了休書的題頭,還看清了裡面的内容。
是用她公主的口吻寫的,是說她要休了驸馬。
眼中早就已經蓄滿了淚花,她終于還是忍不住伸手将那張未寫完的休書給扯了來。
她氣紅了臉,把休書給撕成了碎片,眼淚也順着臉流下來。
“不要和離,不要分開,你喜歡柳娘子就留下她好了,我不介意的,隻要不和離。”
她的聲音極為卑微,卻更加讓滕子堯心疼,他低垂着頭,根本不敢看她。
因為要是看了她的眼淚,可能他會控制不住自己要反悔。
見到他不說話,和安公主走到他的身邊,想要抱住他的胳膊,然後繼續哀求他。
“或者你還喜歡别的娘子,我都可以出面給你找來,隻要可以不分開,求你了。”
這就是她想說的話,這就是她想祈求的事情。
可是滕子堯卻并不希望她這樣子卑微,他努力的調整好了情緒,露出來了一個涼薄的笑容。
“公主竟然這麼愛臣?”
她仿佛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她抹了抹眼淚對他說:“對,我心悅于你,我真的不可以沒有你,我不能離開你。”
每個字都像是針紮在他的心上,那本就千瘡百孔的心髒,更加疼痛了。
終于他忍不住将她狠狠的摟進了懷中,害怕她看到自己的表情,修長的大手将她的臉摁在自己的側肩上,他輕輕蹭着她的秀發,嗅着她的味道。
就這麼抱着,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可是明明就是抱在一起,卻還是覺得不夠。
滕子堯的眼睛也紅了,其實他也很渴望能夠讓她時時陪在身邊,發瘋一般的想跟她待在一處,但是他不可以這麼自私。
但是現在能把她擁進懷中,可以這樣短暫的擁有他,他根本就不能放手。
柳娘子在門口看到他們這般,也不忍心打擾,匆匆的離開了。
她不可能替滕子堯解釋什麼,因為她們有交易,卻也期盼她們能得到幸福。
昨夜她跟沈盤交流過,都覺得滕子堯是大愚若智了。
在愛人懷抱中的和安,還是在默默的流眼淚,她還以為這輩子再也沒有機會被他給抱了。
這樣子,就算是她死了,也很心甘情願。
“你的身體……全好了嗎……”
她的聲音缥缈,像是來自遠方,可是他卻不想回答,就這樣一直一直的抱着就好。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滕子堯終于狠心的放開了她,和安的呼吸算是再次順暢了些。
她伸手想去撥弄他的眉毛,卻被男人無情的用手擋開。
他再一次露出了一個無所謂的笑容,然後說:“想不到滕某可以享受齊人之福,不過公主還是想開些,我不想被束縛住。”
束縛……
她的眼中有着怔愣,竟然他覺得是束縛。
當初她昏迷不醒,他都願意娶她,為了她沖喜,現在卻覺得他們的婚姻是一種束縛。
滕子堯的笑容更加的殘忍了,他雙手掐住了她的腰,然後摩挲着她的腰線,“不過公主放心,和離以後,臣也可以偶爾伺候伺候您。”
但是和安已經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了,眼睛又開始流眼淚了。
她突如其來的哭泣,終于還是讓他心軟了,他默默的擦幹了她的眼淚,不再說話了。
慢慢的把她轉了個身,然後握着她的手開始執筆寫字。
她們的和離書,一起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