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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隔着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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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幼儀站穩了,江遲序便收了手,二人現在站得很近,他居高臨下看着她,能感受到她劇烈呼吸帶出來的熱氣噴在他的胸膛,就算隔着衣袍,也那麼炙熱。

“你去找王妃了?”江遲序問。

“沒。”蘇幼儀現在充滿了警惕,她不想再多一個人勸說自己不要退婚。

江遲序掃過她的手,那雙因為緊張而攥緊的手,泛着白。

而那隻手腕......通紅一片。

“你去找了江遲安?”他撈起她的手,不顧她用力要收回來的力度,江遲序把她的手腕放到離自己很近的地方仔細看了又看。

“沒。”

江遲序看着她的眼睛,“你要退婚?”

“沒。”

說完這三個沒字,蘇幼儀終于忍不住哭了起來。

她其實不愛哭的。

她昨天就已經對江遲安死心,本以為千瘡百孔的心不會再受傷,但是今天郡王妃還是給了她緻命一擊。

這些年母慈女孝那些畫面曆曆在目,如今都變成了打向她的巴掌。

是蘇幼儀太天真,一點溫情就當親情,一點友愛就當情愛。

事到如今,她在郡王府甚至不敢說出自己的真正想法。

沒人會在乎。

為了郡王府有情有義的美名,為了幫郡王妃償還自己父親對江家的恩情,她的傷痛與抗拒全都不作數。

思及此,蘇幼儀隻覺這十年仿佛大夢一場,夢醒一切破碎,她又該何去何從呢?

“别哭了。”江遲序難得溫聲細語,蘇幼儀連忙止住哭泣。

她憋得一抽一抽的,江遲序陷入沉默,又或者陷入掙紮,他攏在袖中的手握了握。

蘇幼儀仍抽抽噎噎,這幅樣子,江遲序忽然想到十年前。

那時蘇幼儀剛來到郡王府,找不到回去的路,自己一個人站在芍藥園旁哭,恰好他收了功課路過。

對于這位初來乍到的小姑娘,江遲序既好奇又排斥。

從小到大,父母祖母一心照顧江遲安,無心顧他,府裡乍然又來了個小妹妹。

是不是又要分走母親的關注呢?

父親已經半年沒過問他的功課了。

所以那時候他看見她在哭,他沒有走過去,而是冷眼站在一旁看着。

直到江遲安跑過來牽起她的手說:幼儀妹妹,我帶你回去吧。

他看見小小的她偷偷看過來的怯懦目光。

他裝作毫不在意離去。

但是那一幕在午夜夢回見緊緊糾纏他好多年。

而現在,小小的蘇幼儀與現在蘇幼儀在他眼前重合,她在哭。

現在她面前隻有他一個人。

江遲序緩緩擡起手撫了撫她的背,另一隻手摸到她的臉頰,任由她的淚水沾濕他的指腹,他輕輕擦着淚。

像是遊走江南淋過一場煙雨,洗滌透徹卻仍留存些許水汽的眸子擡起來看向他。

那雙眼瞳很黑,前些日子聖上賞賜的墨玉棋子都不如她眼瞳半分潤澤、剔透。

蘇幼儀擡起頭,她聽見江遲序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他說:“别哭了,這次我送你回去。”

蘇幼儀隻覺自己精疲力盡,昏昏沉沉被江遲序送回築春閣後甚至忘了行禮道别,被桃溪扶着就徑直進了屋。

略微梳洗後,她失魂落魄躺在小榻上,一旁桃溪紅着眼睛端來茶。

“小姐,若是郡王妃執意要您接受靈娘,恐怕也沒别的辦法了。”

說起這事,桃溪愁眉苦臉。

“若是靈娘真如小公子所說,是個老實人,或許您可以和她相處試試。郡王也有幾個妾室,還不是被郡王妃拿捏死死的。”

“桃溪,我不想與江遲安成婚。”蘇幼儀喝了口茶,閉目養神。

“可是蘇家在京都舉目無親,若是回江南去,隻有一座空宅。早年那些财産都被老爺送來江家,姑蘇早已沒了能支撐落腳的積蓄。”

“小姐,小公子傷了您的心,可是您也不能一時沖動抛了錦衣玉食的生活啊。”桃溪跪在蘇幼儀身邊懇切道,“奴婢跟着您十多年,今後是縫補漿洗我都不怕,但是小姐您金尊玉貴,怎麼能吃苦呢?”

“蘇家本該有一大筆财産。”蘇幼儀的聲音黯然。

“但是那些都充作您的嫁妝,填在了郡王府裡。”

“既然是蘇家的财産,我的嫁妝,那麼成婚後總該歸我來管。”蘇幼儀睜開眼睛。

“您是說,您打算先嫁給小公子......那麼今後和離,把嫁妝帶回江南......”

“我對江遲安,情分已盡。”蘇幼儀揉了揉頭道,“我現在很亂,桃溪,替我揉揉頭吧。”

桃溪見自家小姐仿佛有了主張,便不再多說,輕柔按着蘇幼儀的頭。

從前總是笑意盈盈的眼角眉梢,如今充滿疲态。

就算是權宜之計,小姐嫁給江遲安真的會舒心嗎?

“哎呦!蘇姑娘你在這倒是悠閑!趕緊往鶴鳴堂去吧!小公子要被打死了!”劉嬷嬷的聲音在窗外急切響起。

蘇幼儀一下子坐起來,江遲安被打了?難道是郡王聽說這件事,動了家法?

她眼睛亮了一瞬,她與郡王不熟悉,但是聽聞當年父親對郡王是天大的恩情,二人在姑蘇幾乎結拜異姓兄弟。

郡王就算是念着當年兄弟情分,也會站在她這邊吧?

既然都動了家法,那麼退婚這件事十有八九穩了。

蘇幼儀瞬間又雀躍起來。

說不定能一舉順利退婚,還能把嫁妝要回來。

蘇幼儀幾乎是跑着來到鶴鳴堂,劉嬷嬷在她身後追得氣喘籲籲。

鶴鳴堂内哭聲、罵聲、木棍打在皮肉上的悶聲,還有江遲安哭嚎的聲音。

“父親!是我錯了,放過我吧!”

蘇幼儀進去時,看見的就是江遲安趴在長凳上求情的樣子。

江遲安第一個看見了蘇幼儀,顧不上痛,油嘴滑舌道:“幼儀,我就知道你心疼我。”

郡王順着江遲安的視線看過去,這才放下木棍,江遲安的後背已經滲出血來。

忍下這麼多年習慣性的心疼情緒,蘇幼儀忽然後悔自己來得太快了些。

“郡王。”蘇幼儀規矩行禮。

老夫人由祝惜芸扶着在一旁指着蘇幼儀罵道:“你個不安生的!竟敢挑唆郡王打遲安!”

說着,她顫顫巍巍又指着郡王,“逆子!逆子!”

然後她又幾步走到長凳旁把江遲安扶起來,“乖孫啊,你受苦了。”

郡王這才開口,“母親,遲安這小子還未大婚便在外面養了外室,還讓人家有了身孕,這,這成何體統!”

說着,他怒目瞪向江遲安,“你這逆子!看我今日不打死你,以正家風!”

郡王作勢撿起棍子要繼續打,老夫人連忙把江遲安摟在懷裡,祝惜芸不知從哪裡拿了傷藥開始哭哭啼啼為江遲安上藥。

一直在一旁默默哭泣的王妃終于忍不住。

她三步并作兩步走上前,跪下扯住郡王的衣擺哭道:“不能打了,不能打了,遲安不過是犯了小錯,怎麼能打得這麼重!”

“難道你真要把他打死嗎?當初我疼了一天一夜才把他生下來,那麼小一個......”

說到最後,郡王妃泣不成聲,早沒了早晨那副運籌帷幄的模樣。

老夫人在一旁也眼角含淚,再次恨恨看向蘇幼儀,眼神幾乎要噴火,“你看看,你看看!你把這個家鬧成什麼樣子了!”

“幼儀,遲安這孩子被慣壞了,你若還不解氣,我再打他一頓!”郡王向來脾氣溫和,今日一反常态,抄起棍子又要打。

“郡王。”蘇幼儀叫住了他。

蘇幼儀見他隻字未提退婚一事,心中已經涼了一半,今日恐怕又要把退婚這件事不了了之。

“幼儀八歲進郡王府,承蒙您與王妃照料才長大成人。”說着,蘇幼儀看向郡王妃,隻見王妃毫無波瀾,甚至扭過頭去不再看蘇幼儀。

蘇幼儀心裡仿佛被一百隻手揉捏過,酸澀難當。

她繼續道:“幼儀不想小公子辜負靈娘,所以願意退婚,今後幼儀便拿了嫁妝出府自求生路。”

郡王顯然沒料到她有這番打算,他鄭重道:“當年蘇兄與我以兄弟相稱,我怎麼能讓你受這樣的委屈?”

蘇幼儀又重新燃起希望,她就知道,盡管郡王妃護子心切不念當年情分,郡王總歸是念着的。

郡王繼續道:“靈娘不能入府,她肚子裡的孩子也不準留!明日我就安排人去那宅子裡解決這件事。”

這件事一宣布,屋裡立刻炸開,像冷水撲進熱油鍋裡。

先是江遲安不顧背上疼痛,幾乎是撲到郡王腳下,“父親,不可以啊父親!”

江遲安在江家人面前,永遠是小孩子模樣。

從前蘇幼儀從沒覺得,如今一看,竟然覺得十分反感。

“這件事絕不可能!既然有了孩子,接到府中養起來便是,這麼大的郡王府,難道還缺了她一碗飯吃不成?”老夫人由祝惜芸扶着站了起來。

“這婚事成也罷,不成也無妨,但是這孩子,必須保住!”

“這可是遲安的孩子!”

郡王妃在一旁止了眼淚,默默點頭。

老夫人又恢複了往日的威嚴,冷着一張臉看向郡王,“這件事,遲安沒錯。”

那麼誰有錯呢?郡王妃并着祝惜芸不約而同看向了蘇幼儀。

蘇幼儀垂頭,好險,郡王竟然狠心讓靈娘打掉孩子。

幸而,老夫人堅決要孩子,那麼她能退婚的勝算更大一些,就看郡王如何決斷了。

沒想到,郡王隻猶豫了一瞬,他撿起地上的棍子再次甩向江遲安,“那麼隻好打死這逆子,才能安蘇兄的心!”

此話一出,原本蹲在長凳旁的祝惜芸瞬間站了起來。

她本就哭了許久,現在為了給江遲安塗藥蹲了一會,現在又情緒激動站起來大喊:“别打了别打——”

沒喊完,祝惜芸就暈了過去。

彩菊連忙跑過去把她從地上扶起,老夫人抖着手指揮,“快,快!送到屋裡去!叫府醫來!”

一下子大家都回過神來,端水的,請府醫的,擡着祝惜芸往屋裡去的,還有郡王妃、郡王、老夫人并着一起往屋裡去了,大家都憂心祝惜芸的情況。

像炸了熱油的鍋忽然撤離猛火竈台,屋裡瞬間清淨了。

隻剩下江遲安和蘇幼儀兩個人。

蘇幼儀也被吓了一跳,但是片刻她就緩了過來,心裡已經涼了個徹徹底底。

她大概懂了,郡王為了蘇家情分,更不會讓蘇幼儀退婚成功。

畢竟,這情分在京都傳的人盡皆知,京都貴圈裡傳遍了江家好名聲。

若是自己退了婚拿嫁妝回姑蘇去,那這些人會怎麼看江家?

她更懂了,郡王根本沒想過讓她退婚成功,如今做戲一番,先是用江遲安苦肉計試探她心意。

見她心灰意冷,再用往日情分相勸。

見她固執己見,又用靈娘肚子裡的孩子的命做要挾。

最後,這些都行不通的時候,再把她摘出來被衆人憤恨,以此脅迫她就範。

一招招如綿裡針,蘇幼儀今日才知道,郡王年輕時能撐着江家出了一個皇後,絕不是這幾年看起來那麼簡單。

現在衆人慌亂一團退去,今日之事不了了之,蘇幼儀此刻隻覺心中麻木。

她看了看江遲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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