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幾人聽了,臉色皆是一變。
郭晉琛暗叫不好,這結果,不知沈暮沉會做出什麼事來。
倆人認識時間不短,家裡也相互認識。幾年前沈暮沉被那位耍了的事,他都知道。說第二天給答複,結果人直接跑國外,電話卡都注銷了。那陣子,沈暮沉就沒正常過,誰也不敢靠近。
後來還是沈暮沉的母親,高夫人将人抓回去,開解一番,總算讓沈暮沉冷靜下來。然後,沈暮沉再出現時,不再是長發,穿着也不再中性,不再容易錯認性别。他接管了高家在港城幾乎所有産業,人也越發沉穩,除了遇到那位有關的事,包括但不限于被分手。
聽到結果,沈暮沉的臉色,仿佛墨水當頭澆下,眨眼間沉了下去。
在座幾個玩一起的公子哥,見狀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被牽連。
沈暮沉内心矛盾,一方面,他希望舒暖意選上,這是她的追求,另一方面,又不希望她選上,異地戀都已經分手三次了,要選上估計是真分手。
一個月前分手,他覺得不過是她鬧脾氣,頭幾天他還能硬氣不聯系,沒超過48小時,他就忍不住了,想繼續低頭認錯,結果綠信上的信息顯示未發送成功,還出現紅色感歎号。
這什麼意思?意思就是他被拉黑了!
打電話,很好,也被拉黑了!
那幾天,他剛好又被一些事絆住,沒立刻飛過去哄人。等他忙完飛過去時,人不在那,出差了,撲了個空。
輾轉通過人,聯系上她那個朋友紗雪。紗雪轉達了意思,事業上升期,暫時不要打擾了,免得更僵。
沈暮沉能不懂舒暖意那事業心?
懂,能怎麼辦,隻能等了。
然後就出了競聘主編一事。
這幾日都沒能睡好,知曉結果後,沈暮沉越發頭疼欲裂,周遭強烈的樂聲和嘈雜聲,卻像一劑良藥,能壓抑住他瘋狂的思維,使其無法專心滋生瘋長。
他按了下額頭,然後猛灌了一口烈酒。
不知哪個角落有酒瓶,亦或者是玻璃酒杯的碎裂聲,在這環境裡并不顯眼。但随着聲響後,場内忽然有些亂,有幾個黑衣男人在追趕什麼人。
歐陽剛好擡眼瞥去,看到有人撞倒椅子,還随手抓起桌上的酒瓶往後扔。
這可是高級會所,還能發生這種事?來這的客人都有身份有地位,誰會這麼鬧騰。
再說,這是正常場所,不提供特殊服務,這被追趕的年輕女人是怎麼進來?
還沒等他看清楚具體發生什麼事,那女人居然朝他們這邊跑過來,從他眼前晃過。
年清染眼框微紅,雙手顫抖地抓着面前惹眼男人的袖子。
她賭對了,後邊追着她的那些人,在幾步之外就停下了,不敢上前來。
周遭看熱鬧的人,都沒了聲音。
剛點着煙的郭晉琛看這情形,手一抖,煙灰灑落燙着自己,低咒一聲,煙也不抽了,撚在煙灰缸裡。
他上前去,想要将人拉開。
也不看看抓着的人是誰,簡直是懸崖走鋼絲,嫌命太長。
沈暮沉上次被分手的原因,就是被港媒拍到一張照片,有個女人站他面前。
那照片角度特别刁鑽,看着像在接吻,标題還特别勁爆。
港娛的筆,懂得都懂,一杯水滴點在衣服上,都能寫成‘鹹濕大戰八百回’。
但就因為這篇娛樂新聞,舒暖意知道了,對沈暮沉的解釋表示不信,順勢提出分手。
不能拿舒暖意怎樣,那就找雜志老闆出氣,那老闆得了教訓,再不敢随意報道沈少的事。
這裡是會員制,娛記進不來,但現在網絡這麼發達,還有很多自媒體,誰能保證沒有意外。
那位提得分手,沈少可沒答應。要再來個新聞,估計…和好之事遙遙無期。
沈暮沉垂下眼,金色眼眸不悅的睨着袖子上的手。
“放手”
冷厲的眼神落在年清染身上,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但仍未松手,後邊抓她的人,還在等着她。
她擡臉,從下往上看他。濕漉漉的眼眶,輕咬的倔強紅唇。昏暗和閃爍燈光下,配上她如白雪一般的肌膚,清冷藏媚,年輕未知世事的臉,很容易勾起男人的保護欲。
是個美人,還很年輕。
尤其她顫聲說道:“求你幫我”更是嬌弱如暮霭之下的茉莉,叫人容易生出嬌藏念頭。
這般模樣,讓本想上前想将人拉走的郭晉琛停下。反正都送上門,是個漂亮又勾魂的,不如就讓沈少解解悶,也好早點忘了那一位。這任期三年,恐怕這次分手成真了。
腦中的撕裂感,加上酒精熏陶,催動着燥意。錯落有緻的光線,又照射過來,沈暮沉不耐煩眯起眼。
那些要抓年清染的保镖沒一個敢上前,都知道眼前的是個不能招惹的人物,他沒發話前,誰也不敢上前。
還好,他們老闆齊澤過來了。
齊澤是這家會所其中一個老闆,他出生并不顯赫,靠着一股狠勁從底層摸爬滾打上來。
他狹長的眼,看見年清染抱着另一個男人手臂,刹那間迸發出陰翳。
“沈少,打擾了…”他的背脊挺直,不似潘志恒那樣低伏。
歐陽認得齊澤,打過一兩次交道,聽他說免去今晚酒水賠罪什麼,輕哼了聲。
他們是缺那點錢的主?
齊澤話語中的意思很明顯,想帶走這女人。
但年清染撲在沈暮沉腳邊,沒有他發話,誰也不敢上前直接将人帶走。
連齊澤都不敢上前來,年清染也看出來,在場的人裡,眼前這長相惹眼的男人,身份地位最高。
她手攥得更緊一些,鼓足勇氣說:“不要把我交給他,我、我跟你走”驚慌的聲音帶着央求。
耐心已然殆盡,沈暮沉手中酒杯砸去,撞在齊澤臂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