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确實沒有要揍我的樣子，我松了一口氣。開玩笑，“原著”米迦勒可是戰神一樣的存在，要是給我來那麼幾下，保不齊眼睛這麼一閉一睜，就不知道投胎到哪個旮旯角了。

不過……既然如此，他把我帶到這裡做什麼？我疑惑地望向他，在他要開口之前，我搶先說：“事先聲明，我沒有做任何對不起您的事。”

他默了默，剛想說的話就這樣被打亂。“……你果然如傳言中那般奇怪。”他看我的眼神變了，變得像路西菲爾看我時那樣。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他說：“奉路西菲爾殿下之命，以後就由我來對你的副指揮官工作進行指導。”

？原來他就是路西菲爾派來指導我的天使……我一面在心裡吐槽老闆怎麼能讓前秘書來指導現秘書，一面讪笑着說：“這、這樣啊，這可真是我的榮幸，不過這也太大材小用了……您指導我就指導我，還特意把我帶來這種地方，可真有雅緻。”

下一瞬，對方的表情鄭重了起來，認真地說：“這裡沒有太多眼線，更方便談話。”接着，他有些責備道：“剛才你在酒館裡說的那些話，知不知道會給路西菲爾惹多大麻煩？”

我的笑意收斂了。“路西菲爾可不會讓你說那些。”他繼續說，眼裡滿是不贊同，“以天國副君的名義假傳信息，與诽謗尊者無異，你這可是要進禁閉所的。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路西菲爾為什麼要讓我來教導你……”他似是煩躁地抓了抓自己亮紅色的長發。

“那您也沒有阻止我不是嗎？”他頓了頓，抓着頭發的手轉去梳理它們。

我平靜地說：“我想路西菲爾殿下是有能力，也有想法去做出一些改變的。而我說的那些，是他内心的真正想法。”

這位前副官沉默了一會兒，“你懂什麼？”他輕輕問，然後轉過身，“什麼是他真正的想法？建設更好的天國嗎？”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說：“起碼，他是想做出改變的，不是嗎？”

“……”智天使的紅發分外刺眼，他的聲音傳來，卻語焉不詳，“改變，說得輕巧……他該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才能做到？”

我深深皺起眉頭：“恕我直言，在他那個位置上，很少有什麼事是做不到的吧。若說代價，難道底層群衆付出的代價不多麼？他們的代價又換來了什麼呢？與之相比，他如果不作為，對得起那些天使嗎？”

面前的天使似乎咕哝了什麼，但我沒聽清。他又回過身，用犀利的目光打量了我一下，說實在的，那感覺真不好受，涼嗖嗖的……然後，他舒展了眉頭，表情淡淡，那張和天國副君相似的臉更似幾分：“也許路西菲爾真的想這麼做……我不會反對，至于你——”

我的臉色白了白，一種不妙的預感從心中升騰而起。

“從今天開始，你要在我的指導下熟悉所有的公文，學習作為副官所具備的各項技能。然後，我會親自在訓練場給你進行戰鬥訓練，每個行星周都要按時測試，每個行星月都要到大地上進行實戰。”

……啥？我仿佛感受到了絕望在我心裡生根發芽，我的眼神逐漸驚恐：“不是……我隻是個能天使，沒必要吧？”

他微微一笑：“能天使又如何，反正你以後會晉級的。既然天國副君要有作為，那成為他副官的你，也應該有作為。”

……等等，他是在報複我吧？就是在報複吧？可惡，心疼自己對象就心疼，怎麼能拿我來撒氣？!

可是我沒得選擇，抗議更是無效。于是乎，我的悲慘生活開始了……

先是面對繁雜的文件，我抓耳撓腮，我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麼整個天堂要把各種亂七八糟的事都塞到天國副君這裡。

什麼加百列和拉斐爾申請聯合兩重天界建個自然委員會，以便定時去凡間做研究，他們其實就是想去郊遊吧？還有貝利爾申請在天界舉辦百年一次選美大賽，和創世慶典雙喜臨門？這就是神經病!梅塔特隆覺得土星天太冷清了，申請把智天使書庫從木星天轉移到土星天，以便熱鬧一點？别西蔔覺得應該限制梅塔特隆去往别的天界，最好是禁止他來木星天的智天使書庫抓智天使？他倆中門對狙得了……

翻來翻去，全是那些天使長的離譜上書，其中夾雜着不少私人恩怨，有用的文件簡直寥寥無幾。我面如死灰地擡起頭：“路西菲爾殿下是怎麼忍得了他們的？”

此時的米迦勒坐在一旁的椅子，悠哉悠哉地手持茶杯，看我的眼神像是在說“平角褲平角褲”……他抿了口茶水，輕輕搖了搖頭：“路西菲爾不會忍受，這類文件都是丢給我的。”

我瞬間憐憫地看着他，在心裡感歎起愛情的偉大，我的導師卻在下一秒說：“重要的文件還在路西菲爾那裡。這都撐不住的話，以後怎麼辦？”

我目瞪口呆：“他難道不會自己處理公務嗎？”

紅發的前副官用譴責的目光看向我。

……我懂了。

私密馬賽，我現在把副官一職還給他還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