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越發對我恭敬，隻得随口一回：“伊涅爾。”他兩隻眼睛像在發光：“伊涅爾閣下……”我止住了他的話頭：“多餘的話不必說。”

我轉向席芬爾：“你們會離開這裡的，那個囚禁你的家夥暫時再起不能。現在告訴我，你這個籠子能打開嗎？”我敲了敲這些金屬阻礙，這絕不是什麼普通黃金，而是有某種法術附加，極大可能還配套一個大型陣法。

她面露凄然，搖了搖頭：“除了管理員，沒有誰有權柄打開它。如果用強力從外面破壞，這個籠子會将攻擊轉移到我的身上。即使你們進入了這裡，這裡的一切也隻會認準管理員的力量。”

通常情況下，專屬于某個天使的物品會打上他力量的烙印，隻會接受主人的使用，沒有主人的允許，外來者的使用會很艱難，且受到排斥。但是……沒有哪個天使會像物品一樣屬于另一個天使的。

我問：“你知不知道其它房間是什麼情況？和這裡差不多嗎？”

聽到這話，她眼神黯淡下來，沉默了一下，語氣有些顫抖：“……差不多吧……我也見過别的……他曾想把我交換出去……我……”直到身體也顫抖起來，像是再也撐不住，她埋首抽泣着，話也說不完整了。

……看來剛才下手太輕了，應該先讓利維坦把那玩意兒打個半死的。

波萊爾一臉擔憂地安慰着席芬爾，我左右看了看，走到對面靠牆的深色金屬大櫥櫃前，拔出了我的火焰劍。

我的劍依舊燃着紫紅色的焰火，和之前不同的是，紅色似乎比紫色更多了幾分；我若有所思地看了幾秒，接着舉劍往櫥櫃上狠狠劈去。

第一下迸發出雷電一樣的閃光和刺耳的聲音，櫃子金屬的表面泛起了一層藍光，防禦罩擋住了我的劍。然後我運足了力，劍上火焰猛然拔高，映紅了我的雙眼……

第二下……第三下……在我不斷迅猛的攻擊中，櫃面連同防禦罩不堪重負，裂開了幾道紋路，于是我雙手握住劍柄，朝那處薄弱點奮起一刺。

随着碎裂聲響起，火焰劍直接插入了櫃門。櫥櫃的光罩熄滅了，我将劍拔出來，輕而易舉地打開它。

席芬爾不哭了，她看向我。

這個櫃子裡的東西就這樣呈現在我眼前，就像一個武器庫，什麼型号的武器都有。隻不過……同樣是用來折磨人，這些東西是換了一種方式折磨。

我翻了翻這些陰冷的刑具，在上面都刻着一個雙月牙的圖标，屬于月球天白銀閣制品。

我猜猜……有變态癖好的應該不少。

白銀閣出品必屬精品，有些天火也無法焚毀，我沒有費力不讨好地去嘗試摧毀它們，而是面向那些天使們，說：“所有的陰暗即使再怎麼隐藏，也終将暴露出來，就像這個櫃子一樣——”我看向席芬爾，她愣愣地盯着我，我繼續道：“這個地下招待所會被毀掉，把這裡毀掉，這些東西就會失效吧？”

困在牢籠裡的天使反應過來，她點了點頭：“整個休息區通用一套陣法，如果毀壞了一角，就會影響到能量的流通，一些裝置就會出故障，到時候我們應該就能出來了。”

我颔首，對侍者們說：“你們留在這裡吧，看好這些展示櫃。等到大樓被破壞了，就把席芬爾放出來，然後幫助其他被困的逃生。”

波萊爾第一個應下：“一定完成任務。”他眼神堅定，看起來對我的話毫不懷疑。其他天使也沒有異議，隻除了一個……

能天使卡爾神色有些不自然，他臉色變了變，弱弱地提出了不同意見：“……如果你失敗了怎麼辦？我不是打擊你的意思，隻是……外面可都是基路伯啊……”

他的聲音突然拔高：“你怎麼可能成功呢？你又不是撒拉弗!你隻是個能天使……”

我淡淡掃了他一眼：“那你和我一起走吧，不想留就不留。”

他一下子噤了聲，身形晃了晃，但也知道這是最好的選擇，便不再說話了。

波萊爾憂心地看了他一眼，教給我下樓的步驟後，我便帶着卡爾離開了。

算了算時間，樓下的智天使們也應該集合了吧……時間差不多咯。

果然，隻有毀滅……和暴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