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為何不可十年成仙渡劫?”
沈瓀碎玉般的聲音将沈晏思緒拉回,彼時她這才發現,從頭到尾沈瓀竟都未正眼看過她,隻是順手摸了摸懷中的自己罷了。
聞聽此言,一時間衆仙嘩然。
竟真有凡人十年便可渡劫飛升成仙?!
語畢,沈瓀颔首示意蘇楹上神,随後便抱着懷中的沈晏轉身離去。
見沈瓀已不在避諱,蘇楹上神臉色一沉。
“這自身不用功也沒什麼悟性,便莫要探究旁人。畢竟昆侖有意不提此事,也是為給大多數的仙君留面子,還望諸位好自為之,可别辜負了昆侖的一番美意。”
衆仙君面面相觑,一聽此話,便都順這這來之不易的台階往下跑,言語之間全是對沈瓀和昆侖的誇贊佩服,一改先前戲谑探查的嘴臉。
“上神教訓的是!是我等膚淺!”
“清秋仙君根骨極佳,定是仙界日後的棟梁之材!”
“昆侖不愧是第一仙山!教導的徒兒都是翹楚!”
蘇懷安聽着,不滿地皺起眉望向蘇楹上神,小聲嘟哝着,示意自己在這種場合實在待不下去了。
“行了行了,本上神知道你們心中如何想的”,蘇楹上神嗤笑着朝蘇懷安招了招手,繼而冷言道:“本尊奉勸各位,日後為了自家顔面,莫要自取其辱,再行探究。若再有人探尋小沈仙君的身世來曆,便是與青丘昆侖不睦。”
【身世來曆……】
沈晏聽了這話,不由得挑眉……
前世她也曾好奇過,為何自家師尊年紀輕輕就已是上仙,修為完全不輸幾位上神,甚至還精通陣法和各種咒術、醫術?
但終歸涉世未深,那時她隻覺得自家師尊平日裡便太過刻苦,又涉獵廣泛,所以便也不曾深究。畢竟人無完人,在她眼裡這沈瓀也并不是精通所有,比如——她每次下廚,都可驚天動地……
可話又說回來了,十年便可飛升,又不讓人探究其身世,那這其中想必定有緣由。
“本上神瞧着今日這宴甚是無趣,便同昆侖二位仙君先行一步了。”
随着蘇楹上神的一同離去,衆仙又是紛紛行禮,恭送離開。
可隻安靜片刻,見四人無了蹤影,衆仙繼而全都不顧神仙形象,眉飛色舞,慷慨激昂,捶胸頓足的讨論起來……
“那清秋仙君竟是個凡人升的?”
“凡人竟當真可以十年成仙?!”
“那我豈不是作為幾百歲的仙長竟然曾對着不到百歲的小女娃作揖?”
啊?
還有幾千歲的?
哦!
也有幾萬歲的?!
衆仙一比,好像也沒那麼難以接受了。
可片刻後,衆仙沉默了……
“所以,她沈瓀初上九重天竟真是個垂髫的娃娃?!”
等等……
娃娃?!
還垂髫!!!
霎時間,群仙驟散,衆仙似乎突然明白了蘇楹那句“自取其辱”,是何用意了……
畢竟,一個七歲的小娃娃,十年便可渡劫飛升成仙,這事若傳出去了,不得把外界震三震?
可若當真傳了出去了,又叫那些修習數百年甚至數千年才得以飛升的仙友,和空有仙骨卻修為不濟毫無作為的仙君們顔面何存?如何自處?!
如此想來昆侖對此事絕口不提,當真給整個仙界留顔面……
“唔……”
見已遠離人群,沈瓀才細細打量起來懷中的沈晏。
先前看沈晏在自己懷中不吵不鬧,她就心生歡喜,可奈何人多又不能丢了氣勢,也就并未細看。眼下得空,沈瓀便忍不住想好好看看這素未謀面的小家夥……
“你是叫眠眠對吧?”
沈瓀仔細打量着懷裡的沈晏。
青丘以白為尊,銀次之,而後為黃。
沈晏四肢勻稱,通體無雜色,全身毛色雪白,在日光照射下面閃動着華麗的光澤,确實是青丘難得一見的九尾狐,畢竟,青丘上一隻絕世九尾白狐便是上神蘇楹。
感受到一個炙熱的目光在注視着自己,沈晏緩緩擡起頭,正對上那一汪清泉似的眸子,見她滿眼都是那個小小的自己,恍惚間……便生出了隻想靜靜地沉溺在這溫柔鄉裡的想法。
“蘇姨,是叫眠眠,對嗎?”
見沈晏并未回應自己,沈瓀輕柔的給她順毛,柔聲問向一旁的蘇楹上神,見蘇楹上神點頭,沈瓀又忍不住打趣。
“我見她精神的很啊,如此看來,也不像是蘇姨口中那睡得昏天黑地的主兒啊。”
蘇楹上神聞聽此言,明若晨星的丹鳳眼中盡是無奈,忍不住右手扶額。
“小瓀啊,你當這名字怎麼來的?幺兒她沒什麼别的喜好,平日裡就是愛睡覺!今兒也不知犯什麼邪了,格外亢奮。”
沈晏由着自己的本能,晃晃尾巴應和着。
【興奮?那是該興奮……畢竟孩兒這可是重生了,眼下您和兄長健在,青丘也未遭逢劫難,如此,這曾是孩兒前世一輩子的心願!】
“小孩子嘛,睡覺是長身體的時候,蘇姨莫要憂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