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江晚婼淺笑着,拉過時韫上神的手輕柔地覆在隆起的小腹處,語氣柔和且平靜,“時韫,你感受到了嗎?孩子很好。”
掌心傳來一陣輕微的震動,像是蝴蝶扇動翅膀,感受着江晚婼腹中的胎動,時韫上神不由得俯身,眉眼溫柔間帶着些許擔憂。
“你說孟伯骞很好,孩子也很好,那你呢?這些年來……你當真過得好?”
時韫上神擡頭看向江晚婼,深情如舊,擔憂之色溢于言表。
燭火搖曳,照應着江晚婼有些蒼白的臉,細看眼下有淡淡的青影,顯然這些時日她并沒有休息好。時韫上神緩緩将手指輕輕撫過江晚婼的手背,隻覺觸感冰涼。
“我自然是極好的,自我與伯骞成婚,他事事都依着我。”
“……”
“我們夫妻二人這些年來從未有過一次拌嘴,更别說是一句重話了。無論大小,凡事他都将我放在首位,平日裡我若是不小心磕了碰了,他仔細心疼着呢……”
江晚婼擡頭望向窗外,目光卻溫柔地落在遠處的天際。微風拂過,帶着淡淡的花香,恍惚間,她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那個午後——孟伯骞一襲白衣執蕭,恣意張揚地站在陽光下,笑着向她伸出手,眼裡滿是寵溺。思及至此,她的嘴角微微揚起,心中湧起一陣甜蜜與酸楚。
那些美好的回憶像潮水般湧來,江晚婼輕輕閉上眼,指尖微微顫抖,仿佛還能感受到孟伯骞掌心的溫度。
似是察覺到江晚婼的異常,時韫上神連忙起身握住她的手腕,“可是有什麼不舒服?”
“無妨”,江晚婼見狀,慌亂地将手抽出,掩了眼底的情緒,“我隻是近來沒什麼胃口,惡心的很,過一會兒就好了。”
聞言,時韫上神掌心向上,輕念口訣,一個精緻的白瓷瓶便出現在她手中。
“生怕你會被孩子折騰,我便提前備下了這八寶養元散,助你滋補氣血調理胃口,眼下看來,是要派上用場了。”
“到底是做阿娘的人了,想得就是細緻。”江晚婼笑着接過,剛想打開蓋子,似是想到什麼,複又擡頭問道:“你與珩兒近來可好?心結解了嗎?”
“……”
“你莫要憂心了,待我腹中孩兒出世,若是男兒,我便将他帶去昆侖做珩兒的童養夫!叫他日日給珩兒吹枕邊風,定讓珩兒知道你的不易,早日與你和好,為你盡孝。”
“噗……”
時韫上神掩面笑着,追問道:“你怎知是個男孩?若是個女孩又該如何?”
“若是女孩?便叫她做珩兒的小尾巴,日日黏着珩兒!煩得她知道人與人是應保持些距離,讓她後悔怨你放養自己與你生了嫌隙。”
“好好好!這孩子還未出世,便是使命分明!”
時韫上神笑着,再次溫柔地俯身,撫摸着江晚婼的腹部,眼中全是期待,“如此說來,你這腹中的孩兒還真是個寶。”
“……”
聞聽此話,江晚婼仙子一怔,眼中笑意化作了抹不開的憂慮。
“這孩子,是我的命……”
她喃喃着,語氣中盡是不舍。
“什麼?”
輕飄飄的一句呢喃,并未讓時韫上神聽清。
“你方才說什麼?”
“我說,如今鳳族叫伯骞打理的極好,我唯一挂念的便是這個孩子。”
“這有何憂?”
“……”
時韫上神起身,理了理衣袖,似寬慰般撫摸着江晚婼的後背,“如你所言,眼下鳳族祥和,孟伯骞也是個良配,依着他對你百依百順的性子,定會愛屋及烏,那這孩兒出世,定是鳳族最幸福的孩子!”
聞言,江晚婼低頭,纖長的睫毛掩住她的眸子,燭火明滅間,叫人看不真切她的神情。
“先前你不是想我當這孩子的義母?”
“恩……”
“若你實在是怕那些個繁文缛節高低貴賤的等級,我便如你意,收下這孩子!有了昆侖做依仗,這孩子日後定是無人敢欺。”
“此話當真?”
“當真!”
時韫上神笑着,目光落在江晚婼的腹部,調笑道:“今後我還得指望着這小和事佬呢~”
“咚,咚,咚——”
二人嬉笑間,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夜已深了,不知時韫上神可否将吾妻歸還于我?”
來人在門口退後一步,作了一揖,語氣不疾不徐,卻充滿柔情,正是江晚婼口中那極好的夫君——孟伯骞。
門内,時韫上神撇了撇嘴,學着孟伯骞的話語,嘀咕着,“吾妻~”。
語氣肉麻嬌柔,惹得江晚婼不由得羞紅了臉,擡手作勢要打人。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