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後,在與謝野晶子的陪伴下,月見椿沿着宮澤賢治提供的地址,來到商店街看小花架。
最後她在店裡付了定金,并跟店員約好,讓他們周六下午将小花架送到員工宿舍。
前腳剛離開店鋪,月見椿便抱住與謝野晶子的胳膊感歎,“啊……實際看到之後更喜歡了。”她側頭靠在好友肩頭,“也不知道賢治君是怎麼找到的……”
“不管他是怎麼找到的,總之現在便宜你了。”看見她這誇張的幸福模樣,與謝野晶子就一陣好笑。
“是啊是啊!”月見椿不住地點頭,旋即松開手,又對與謝野晶子揮了揮,“那我走這邊哦。”
解決完小花架的事,她也該回家了。
與謝野晶子卻有些擔憂,“要我送你嗎?”
月見椿看得出,她這是不放心她獨自回家。可她也一樣擔心,好友送完她之後獨自回家是否會遇到危險。
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她倒不如拒絕她。
她故意沖與謝野晶子擺擺手,顯露出一副困擾的模樣,“不用啦,你要是來,我還得花時間招待你——”
“你這家夥,就是懶!”
與謝野晶子卻沒惱,反倒秀眉一挑,好笑地揭穿她——她不是沒看出她的心思。
“糟糕,被發現了!”
月見椿也顯露出一副被戳穿的模樣,滿臉驚恐。
随即兩人相視一笑,将這個話題揭過去。
“等之後一定好好招待你一次。”月見椿雙手合十,又俏皮地對與謝野晶子眨眨眼睛,“我保證!”
與謝野晶子無奈搖頭,“我招待你還差不多。但都到時候再說吧,現在也不着急。”
“好。”
和與謝野晶子道别後,月見椿轉身,往地鐵站走。
因為要搬家,她這兩天就沒再去超市采購,而是想優先消耗家裡囤積的食材,以免增加不必要的行李。
有一種小動物在一點點清理囤糧的感覺。
即将拐出商業街時,月見椿猝不及防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啊啊……”
她不自覺扭頭一看,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蹲在路邊。
青年整個人蜷縮成一團,遠遠看去,活像是一隻裹滿黃豆粉的年糕,圓滾滾的,偏生又透着一股可憐兮兮的感覺。
月見椿不由得低喃,“太宰……先生?”
他怎麼在這裡?
她心中剛冒出個這樣的疑問,太宰便若有所感般擡起頭,轉頭朝她看過來。
“呀,是月見小姐!”年糕伸展身體,從地上蹦起來,向她靠近,“月見小姐現在是打算回家嗎?”
月見椿微微點頭。
她心裡惦記着太宰剛剛那副失落的模樣,到底還是沒忍住問他,“太宰先生這是怎麼了?蹲在路邊。”
聽到月見椿問自己緣由,太宰原本舒展的肩頓時垮了,他臉上也顯露出幾分幽怨。
“一下班我就沖過來了,結果!”
他語氣忿忿地說着,給她指指自己身後。
月見椿擡頭一看。她這會兒才注意到,太宰剛剛恰巧蹲在一家立飲酒吧的門口。
雖然是挂着“閉店”牌子的。
也就是說……
下一瞬,太宰氣悶地肯定了她的猜測,“對!幹脆就沒開門!”他雙手環胸,蹙起眉又看一眼“閉店”的挂牌,“明明今天是周四!”
月見椿愣愣地順着他應道:“是哦,今天也不是什麼特别的日子……”
“嗚……”太宰重重地歎了口氣,肩膀聳着,看起來沮喪到了極點,“我本來還想喝個痛快的呢。”
“……?”
月見椿沒有立刻接話,而是極為明智地保持沉默:明天是周五,他要是喝個痛快……會胃痛的反而會是國木田先生。
太宰自然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
他緊接着雙手一攤,“好可惜,打亂國木田君計劃的計劃失敗了。”
“……”
月見椿,月見椿說不出話。
雖然她是喜歡太宰沒錯,但每每看到這一幕,她都會誠心實意地為國木田獨步默哀幾秒:和這樣的搗蛋專家做搭檔,國木田先生,每一天都辛苦了。
另外,非常現實的是,對作為旁觀者的她來說……隻要不鬧到她身上,她看太宰這麼鬧騰,還覺得他挺可愛的。
可下一秒,月見椿就脫離了“旁觀者”的身份。
“啊——有了!”
太宰靈光一閃,拿右手在左手手心敲了一下。
月見椿還未意識到什麼,仍是十分好脾氣地問他,“什麼?”
“機會難得,我送月見小姐回家吧?”
說着,太宰就眼巴巴地盯着她看,還狀似無辜地沖她眨了眨眼睛。
“诶……?”
月見椿還未反應過來,就聽太宰接着給她來了一句:“我想念月見小姐家的秋千了!”
她家的秋千……
這個時候,月見椿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現在接近飯點。如果她答應太宰,大概率就意味着他會來她家蹭飯,同時她晚上打掃衛生,收拾房間的時間也會變少。
她抿抿唇,眼底滑過一絲猶豫,并沒有在第一時間回答太宰。
說實話,若是平時太宰主動提出要蹭這一頓飯,她或許不會拒絕。可她現在對整理東西有些上頭,就算她喜歡他……
月見椿的猶豫落在太宰眼裡,卻被他故意曲解成了别的含義。
他歪歪腦袋看她,語氣格外興奮,“啊,月見小姐難道是在煩惱晚飯?”他越說,雙眼越亮,“那麼那麼,就由我來幫月見小姐消耗掉家裡的食材!”
“——什麼的,雖然很想這麼說啦。”
太宰話音一轉,對她笑得雙眸彎彎,“作為送月見小姐回家的報酬,讓我多蕩幾次秋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