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五千萬,不對,給我一個億。”
獅子大開口的話,吓到了嚴域。
這人誰?明目張膽來敲詐溫澤,他肯定不會這麼輕易妥協。
“白日做夢?”
溫澤睥睨着他,眼中是沉寂般的厭惡。
溫訣數落兒子的不是,“你欠老子的,若不是你這混賬,你媽也不會死,你現在有錢了,開始翻臉不認人?”
郝助理無法認同這種話,站出來評判,“你少颠倒黑白,明明是你害死的。”
“老子說話,還輪到一隻狗叫喚。”溫訣示意身邊的另一個瘦小的男人,他走到郝政面前,跳出來給他一拳頭。
别看這男人體格瘦小,手勁很大,打起人來兇狠無比。
郝助理顧忌老闆的面子,被打卻不好還手,面上無光,死死瞪着他。
“看什麼看,老子最讨厭打領帶的傻逼,裝什麼斯文人,他們父子談話,輪不到你插嘴。”痩柴男人對他指指點點。
這是溫澤父親?
嚴域探出頭看了幾眼,除了身高,五官長得一點都不像。
“瘦猴安靜點,别逼逼…”溫訣怒斥一聲,情緒有點失控。“快點!老子沒時間陪你耗着。”
溫澤很安靜,甚至連看溫訣一眼都不曾。
奈何他不是有耐心的人,直接站起,怒視溫澤。
“你什麼意思?”
兩父子針鋒相對,怒目而視,片刻間,清冷的聲音似霜降,“銷售額上達千萬,一間會所不夠?幾條街的保護費不夠?幾個區的控制權不夠?溫訣你想錢想瘋了!”
“誰會嫌錢多?”溫訣譏嘲一笑。
說不像父子,兩個人的脾氣秉性又特别相像。
溫訣被兒子冷漠的一眼看得渾身一抖,原本鼓足的勇氣一刹那褪盡,他這兒子冷血無情,軟硬不吃,就怕逼急了,半點好處撈不到。
他揚起抹笑,卻怎麼也牽扯不動嘴角,幹脆不笑了,“拿不出的話,那就少一點,九千萬。”
“一分沒有。”溫澤冷靜地回道,字字真切。“以後别找我,再找我,我要是心情不好,免不了讓這間會所關門大吉,順便把你送進去,牢底坐穿,永無天日。”
平緩的話像裹挾了寒風,一股腦鑽進裸露的衣袖裡,凍得使人渾身僵硬,溫訣龇牙畢露,“你怎麼敢!”
“試一試?你想得話,都可以實現。”笑裡藏刀的話,不念親情,雙方互看,凝視許久,溫訣眼皮跳了一下。
溫澤站起身,整理了襯衫衣袖,在郝助理的陪伴下,即将走出包廂。
痩柴男人從身後的靠枕縫裡,抽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往前走去,冰刃折射出的寒光,閃到了嚴域的眼睛,他大驚失色,心裡暗叫不好,在他将鋒利的尖刃刺向溫澤的後背,嚴域沖了出來,他撲向溫澤,用後背擋下了危險。
“小心!”
溫澤受着不小的沖擊力,扶着卧倒的人,旋轉身體,一個鞭腿踢了出去,眼中的狠厲一閃而過。
點名道姓,“溫訣,我看你活夠了。”
痩柴似乎不怕,抓起匕首,想再來一下,想魚死網破。
郝政瞅準他的舉動,拽下他的手臂,兩個人厮打在一起。
溫訣沒事人似的,在座子上品酒。
“兒子呀,你不仁,别怪我大義滅親。”
溫澤抱着身邊的人,濕漉漉的鮮血從嚴域後背往下流,他顧不得多留,回頭啞聲說:“我會讓你一無所有。”
身上一陣陣鈍痛,使人難以忽視,嚴域下意識扯下嘴角,笑沒出來扯得傷口疼,“溫澤、我好得很。”
“你是弱智嗎,我從反光鏡面裡已經看到他想動手,用得着你用身體去擋?”
溫澤臉上挂着不加修飾的奚落,言語間布滿緊張和心疼。
“我怕你出事。”
“閉嘴,再廢話,把你扔了。”
溫澤不費吹灰之力将人抱起,沖出會所,上了車載他去醫院。
急診手術室燈一亮,溫澤頹廢地蹲在地上,身上的白襯衫沾上紅血,有點觸目驚心。雙手也滿是血,竟不自然在發抖。
十分鐘不到,郝政帶着一身傷來到醫院。
站溫澤面前,“總裁,我已經報了警,警察将瘦猴帶走,溫先生,逃走了。”
“收集證據讓他牢底坐穿。至于溫訣,我親自處理。”
“好的!”
溫澤看向他受傷的臉,宛如冷血動物,不帶一絲感情叱責,“一個瘦小的男人你都打不過!懈怠的下場…”
“總裁,我一定好好練!”
郝政慚愧不已。
大佬出資的散打集訓課,他隻去過五回,幸好沾了點皮毛,險些被瘦猴弄死。
溫澤再次吩咐:“等嚴域好了,你們一塊去。”
“好的!”
手術進行時,需要親屬簽字,郝政幫忙聯系了嚴雅。
溫澤想抽煙,顧及是醫院,他忍了下來。
沒多久,風塵仆仆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走到溫澤面前,揚起手甩了他一巴掌,“溫澤,你真好樣的,小域跟在你身邊,一會兒沒注意就出事。”
“抱歉!”
溫澤閉目,懊惱不已,垂下腦袋。
這一刻,事情已經發生,隻能盼着弟弟沒事。
嚴雅簽過字,再也沒有說什麼,焦急不安,搓着手走走停停。
事情終究瞞不過老爺子。
他滿臉擔心,來到醫院。
比起沖動的女人,一言不合就動手,嚴諾見到溫澤,反而斯文許多,不過老爺子縱橫商場多年,身上威嚴的氣勢,不容忽視。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醫院休息區。
嚴諾坐了下來,溫澤老老實實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