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算了,我差點看吐了。”
“小蔡,你别說出來呀。哈哈!”
對于直男的反應,這很正常,郝政笑得前俯後仰,大佬們來了,他趕緊收起表情。
“走吧!”洛馳開口,示意蔡雲西。
嚴域站在一邊道:“别聊久,餓死了。”
“好,等我!”
洛馳朝他眨眼。
蔡雲西是沒有表情的木頭,走在洛馳身後。
兩人來到房門口,洛馳找出了一把鑰匙,将門打開,“你先進去,随便聊幾句,顧均認不出你。”
“好!”
三分鐘不到,蔡雲西眼睛通紅,出現在洛馳面前,“顧均真不認識人,他一直自言自語聊顧氏。”
“你先出去,我去找他打聽一下你的生母。”洛馳差使他離開。
他一個人走了進去。
屋裡如麻雀般,五髒雖小,應有盡有,其中有日常洗漱用品,簡約而不簡單。
床上躺着的老人,顯得異常孤獨,頭發全白,蹉跎的歲月宛如山壑一筆一畫勾勒在他臉上。
洛馳面朝他,雙眼瞬間充血,如鲠在喉,顧均望向他,“你又是我哪個兒子?”
他的記憶停留在幾分鐘前,蔡雲西進來的時候。
“你猜呢。”洛馳的嗓音低沉微啞,見到了殺害母親的人,眼中的火焰灼熱而銳利,所有感官一緻對外,顯得很偏激。
顧均坐了起來,譴責洛馳,“你個不孝子,為什麼把我關在這裡,你媽這個賤女人居然敢篡改我的遺囑,我還沒死,讓你坐享其成。”
“我要殺了你們!”
洛馳眼都未擡,忍着想把他弄死的沖動,緩緩開口,“你有那本事嗎?你現在隻能窩在這裡等死,你所有的家産我會通過你的私生子,全部偷偷轉移,繼而搞垮,然後讓顧氏破産。”
“你忘恩負義,狼心狗肺,我供你出國念書,不是讓你反我。”顧均失心瘋似的大吼大叫:“我要出去……”
他掀開被子,準備走出一步,洛馳卻發現他的腳被鎖鍊捆住了。能離床,不能走遠。
“你過來,給老子解開。”
洛馳冷笑幾聲,“虧你一世英名,最終還是因為老年癡呆,被親兒子反叛,嫌丢人困在養老院。”
“我沒有得病,我好得很!”顧均張牙舞爪,要來捉洛馳,可他走不了。
“你認識她嗎?”
洛馳拿出一張陳舊的照片,上面是天姿國色的洛傾,顧均呆頭呆腦,看得細緻,暴躁的脾氣漸漸消失,“這個女人……”
他要伸出手來拿,洛馳不給他。
“記得她嗎?”
“她是誰?”
顧均揉着腦袋再想,想不出來,他扯斷了幾撮頭發,不顧流血的疼痛說,“我想起來了,這個女人我很喜歡,我叫她做我老婆,她不願意,然後她說甯可被玷污,也不肯跟我。”
殘酷的真相往往比想象中慘烈。
洛馳的心不斷下沉,一想到母親的死相,連喘息都覺得困難,瞳孔猛然一凝,“你為了你的私欲,你把她殺了!”
“不,我沒有殺人,是她自己,她得了什麼怪病似的,拿着破碎的玻璃就往身上紮,紮得血流成河,也不停手。”
句句讓人意想不到,洛馳心神一片震蕩。
暴吼道:
“那也是你逼得!”
“我沒有逼她,我對她一見鐘情,她說有個兒子,我願意給她養,隻要她肯跟我。我是政治聯姻,我不愛吳莉,為了她,我可以離婚……”
“Fuck you, damn it!”
洛馳攥緊的拳頭,狠狠朝他的下巴砸去,顧均受到暴力,頓覺頭昏眼花。
他似毫無痛感,高興地顯擺:“我記起來了,她叫洛傾,傾國傾城的傾,我中意她。”
内心的悲苦與痛楚交融,洛馳死死抗拒它們沖出來,他低聲咆哮,聲音在狹小的空間内回蕩,如同狂暴的野狼,仿佛有着穿透了寂靜黑夜的力量。
“你既然這麼喜歡,你肯陪她下地獄嗎?你去死啊,你活着有什麼用,你又憑什麼活着。”
“我……”顧均猶豫了,嘀嘀咕咕個不停,“我老婆不肯離婚……對不起洛傾!”
洛馳更加确信他嘴裡沒句真話。
“你死不死、一點都不重要,我要你苟延殘喘,看着顧氏如何消失。”
甩下一句毒誓般的諾言,洛馳走出房間。
嚴域終于等來人,他朝洛馳走來,“哥,半小時過去了,你再不出現,我就要去找你。”
數不清的酸楚霎那間湧上眼眶,洛馳的眼前模糊,他低着頭硬将嚴域的胸口撞了一下。
“顧均該死!”
話落在耳中,如巨石砸在心間,嚴域摟着他安慰,“哥,既然他該死,那就不能輕易饒過他。”
言語中氤氲着濃厚的情意,久久化不開。
又抱了很長一段時間,嚴域瞧着染墨般的夜晚,将人抱起,“先回去,好嗎?”
兩人的到來,讓蔡雲西眼中閃過一絲疑慮,嚴域冷眸看他一眼,蔡雲西趕緊低下頭。
郝政倒是一點不關心,安安靜靜地開着車。
“小蔡,你真是有個好父親。”嚴域安撫着身邊的人,冷不丁說一句。
“嚴總,顧均認不出我。”
“但你們畢竟是親子關系。”
“您說得對!”蔡雲西并不否認,嚴域冷哼一聲,不再看他。
先送大佬回去後,蔡雲西是最後一個。
他想着嚴總不太友好的态度,問道郝政,“顧均跟洛馳,嚴總有過節嗎?”
“沒有,不存在!”郝政回得誠懇,“洛馳心情不好,嚴總就會心情不好,以後記住就行了。”
“哦?”
“對,他們不管是誰,喜怒哀樂都會牽扯到另一方的情緒,還有,你以後會習以為常。”
“我明白了,謝謝政哥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