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社會,要找一個人相對容易,醫院報警後,警察很快就查到了蕭曼的近親屬,也就是她的親哥蕭滕。
一開始蕭滕聽說蕭曼受傷了還當是詐騙,罵警察是騙子,後來他那邊轄區的派出所民警上門找到他老婆,他老婆打電話給他才知道是真的,蕭曼昏迷無法做出決定,因此需要他這個家屬去一趟。
他們夫妻一商量,蕭曼要是傷重不治,萬一有遺産那就是他們的了,要是還欠醫院錢,那就不管了,因此才一下班就匆匆趕來了。
蕭滕在聽到管床醫生說了幾句之後,就開始叫嚷着要拔管,至于病房裡其他人看他的眼光,他全然不在意。
管床醫生已經見過夠多奇葩的患者家屬,還是被蕭滕的表現給驚到了,昨天才送醫院,還沒确認是不是真醒不過來了就要求拔管,這什麼人啊!
可作為醫生他也沒法說什麼難聽話,隻能趁着對方喘口氣停下的功夫見縫插針道:“患者昨晚才送醫,尚不清楚病因,目前身體各指标都良好,我們找家屬來是想商量後續的治療方案。”
不知誰在小聲嘟囔:“拔什麼管,人就沒插管,活得好好的呢。”
蕭曼除了醒不過來,身體機能都好好的,能自主呼吸,身上隻有一些監測儀器,此時“拔管”也不會死。
但蕭滕可不管這個,當年跟蕭曼關系就不好,為了父母的遺産和賠償金兩人還狠狠鬧過一場,多年不聯系自然更疏遠,他對蕭曼就沒什麼兄妹情,讓他拿主意當然就是不治拉倒。
“我是她親哥,我說了算,不治了!”蕭滕喊道。
韓雙雙生性腼腆,可此時也氣得忍不住大聲說:“憑什麼!曼姐隻是昏迷,肯定能治好,又沒花你的錢,你憑什麼說不治了?”
蕭滕回頭看向一臉憤怒的韓雙雙,冷笑:“你誰啊?有你什麼事!”
韓雙雙道:“曼姐是我領導,她是我送到醫院的,她隻是暫時昏迷,要不了多久肯定能醒過來!”
蕭滕的妻子萬荷自然站在丈夫這邊,擡起眼皮斜睨着韓雙雙:“隻不過是同事啊,我們可是蕭曼家屬,醫院當然得聽我們的。”
韓雙雙:“可你們是想殺了曼姐!”
陳瑤和蘇銘軒此時也聽了個大概,陳瑤啧啧兩聲:“喲,這還親哥呢,這比仇人還不如啊!”
蘇銘軒:“對呀,好不容易逮到妹妹出事,就想霸占妹妹家産,這都能算故意殺人了吧?”
這是三人病房,還有兩張床位上都有家屬,聽到這種事都忍不住聲讨起來。
“哪有這樣當哥的,就算有什麼恩怨,在生死面前都應該看淡了,怎麼能沖着弄死妹妹去呢!”
“妹妹人還好好的就想讓她死,這還是人嗎?”
有些話别的病人家屬能說,醫生卻不好說,哪怕心裡十分贊同,但管床醫生還是闆着一張臉假裝中立。
一般情況下,醫生會尊重家屬的意見,但像這種還沒開始檢查就說不治了,明顯是奔着讓患者死好霸占财産去的,他們還真不可能聽家屬的。
請家屬本意是方便後續的治療,哪裡想到請來的家屬會是這麼個德性!
周圍人的聲讨讓蕭滕夫婦氣血上湧,他們也不怕事,怒瞪别床家屬:“好好管你們自己的事吧,自己家人的病治好了嗎就管别人家的事!我家的事跟你們有什麼關系!”
又罵韓雙雙三人:“狗屁同事而已,你們也管得太寬了,我這個親哥在不需要你們,你們可以走了!”
韓雙雙三人自然不可能走,哪怕隻是同事,這種時候也不能撒手不管,看蕭曼親哥的态度,是真會讓她死的!
兩邊就這麼争吵起來。
醫生護士在旁邊勸架,還去叫保安過來,不過兩邊暫時沒到動手那一步,事态還可控。
最裡面的病床上,蕭曼孤零零躺在那裡。
韓雙雙的背包内,蕭曼本狗清楚地聽到了這場争吵,蕭滕的聲音這麼多年了還是這麼難聽,性格也更讨人厭了。
她對于蕭滕的反應毫無意外,兩邊位置互換,她雖不至于說出“拔管”這種話,也會丢下一句“不關我事去找别人”就離開。
當年爸媽車禍身亡的時候,她才剛考上大學,肇事司機家不富裕,車子也沒買夠保險,最後賠償金總共拿到手七十來萬,蕭滕都拿在手裡,後來還把她的東西全寄到學校,相當于将她趕出家門。
當年她還沒滿二十歲,尚未從象牙塔裡走出來,生嫩得很,為了自己的未來,卻也隻能勉強從父母過世的痛苦中抽離,請了假天天堵在蕭滕家和單位外,拉橫幅放大喇叭,經曆過被蕭滕夫妻罵、推搡,被警察教育不要擾民,好不容易蕭滕才松口說願意給她五十萬。
當時在警察見證下,蕭滕還拿出了一份遺囑,趾高氣揚地說爸媽早定下遺囑,家裡房子和大部分存款都是他的,隻給她二十萬現金,現在他能給她五十萬已經仁至義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