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知笑熟練的沏茶,出湯,“是今年的新茶,用的是天山池的水,過來的時候雪還沒化呢。”
白伽藍輕抿了一口還沒等說上話,應知笑就開口了,“應知白又欺負你了?”
白伽藍微不可見的歎了口氣,放下茶盞,“沒有的事,是我的問題。”
這時候找過來無非是龍雙的事,不是應知笑的動作太快,而是溫以笙提醒的到位,這時候應知笑是來算賬來的了。
“聽說你給父親遞了一份名單?”應知笑依舊是言笑晏晏的,好似在這件事裡絲毫沒有任何損失一樣。
白伽藍也是敢做敢當,當場應下。
應知笑問她,“你就不怕我找父親把你要過來?還是你相信應知白會對你不放手。”
白伽藍到不覺得應知白不會放手,也不覺得應清輝會真的把她踢走,龍雙的事還沒結束,應清輝還需要她。
是呀,現在的應清輝還需要她。
白伽藍腦海裡兀地想要湧現出什麼東西,她突然想要速戰速決眼下的戰場,有一些事她想要找人對峙一下。
“二小姐如果真的惜才,那我等着。”白伽藍展現了從沒有的銳利。
應知笑被這轉向迷了眼,倒是叫她一時之間不知作何反應。
龍雙集團爆雷的太突然,所有的人都沒有反應過來,隻有應知白聲勢浩大火急火燎的派出救火隊才挽回一點。
應知笑一直以為這中間一定和老爺子脫不了幹系,可源頭不知道在哪,所以隻能從白伽藍這裡入手。
可現在白伽藍的反應倒是讓人更捉摸不透了。
應知笑半天沒說出話來,白伽藍見狀也是微微一笑,恭恭敬敬的說出,“如果二小姐惜才,我也竭盡輔佐,可老爺子現在把我調到了大少爺身邊,咱們也算各位其主。”
好一個各為其主。
進應宅開始,所有人都覺得白伽藍就是一個不溫不火的棋子,就算你把話扔了她頭上了她也和木頭樁子一樣不會有反應。
應知笑看着白伽藍,一雙眸暗藏了諸多心思,仿若深海珍寶難覓蹤迹,旁人怎麼也猜不透。
白伽藍這個人,遠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這麼乖。
忍不住生出好奇心,“應知白不會真的又打你了吧?”
白伽藍隻覺得眼角抽了抽,應宅的事難道隻有打人是嚴重的麼。
但是看着白伽藍不說話,應知笑也不想追究真假畢竟在應宅那個鬼地方待過的人,有幾個能全身而退?沒有斷手斷腳都是好的。
應知笑想到上次老宅門口的事,她看着都覺得疼,“腳好點沒。”
白伽藍公事公辦,“好了,謝謝關心。”
應知笑其實長得很陰柔,要是不笑的話看上頗為有種觀音難辯的悲憫,所以老爺子在人十五歲的時候改了笑字,希望可以多笑笑。
董安宇卻背後蛐蛐,“什麼多笑笑,分明是不笑的時候看着滲人,虧心事做多了,不敢看觀音呗。”
這番話逗的白伽藍直樂呵,讓他别和任何人說。
董安宇一臉傲嬌說着我又不傻才不會呢。
白伽藍回到别墅後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的汗,應知白這次鬥法其真正目的是為了應知笑,西南邊鬧的太兇了,應知笑回京求得應清輝庇佑,應清輝自然也不會真的不管,所以應知白假意聯手老二拿下龍雙的标,以身入局引得他們紛紛下水,這樣做既能迷惑他們,也能撇開自己。
隻有一點白伽藍是真的沒有想到應知白也是龍雙的幕後人之一,要不是提前知道這一點,她也真的被騙過去了。
可應知白明明沒有告訴她的必要,這樣他就可以真正的借應清輝的手 讓她從哪裡來回哪裡去了。
白伽藍不是沒有往别的地方想去,一個男人不會無緣無故的對一個女人好,普通正常的男人都不會,更何況他還是應知白,一個工于心計眼裡除了算計就是利益,感情什麼的對他而言簡直就是放屁。
白伽藍在陽台上看着日落,直到董安宇打來電話說人已經到車庫了要接她回家。
路上白伽藍看着董安宇的側臉,幾次想要問話又給憋了回去。
董安宇看出來白伽藍想問什麼,于是主動開口說,“肯定是少爺讓我來接你的啊。”
白伽藍看着前方蜿蜒的公路嗯了一聲,董安宇又繼續說道,“其實少爺這麼做也是保護你,雖然少爺平時看起來不着調,但他還是很護犢子的。”
聽到這白伽藍不自覺的輕哼了一聲,覺得有意思,想着她應該不算他羽翼下的犢子吧。
看到這樣董安宇急忙想自證一般,絞盡腦汁搬出一堆例子,“真的!以前不管我在外面犯了什麼錯,還是手底下的人有困難,少爺從來不問緣由都是盡了他所能。”
怕白伽藍不信,還說了以前應知白獨自在外的經曆,“那個時候少爺被驅逐,一個人在外面過了很多年苦日子,他能走到今天也不是一蹴而成的。”
“是麼,那我改天問問他,看他是不是你說的這樣,他要是問起來我就說是你說的。”白伽藍看着董安宇認真的樣子,憋着一臉壞笑。
這些年她和應知白真真假假的來回試探,隻有這一點董安宇完全沒有說錯,應知白确實護短,尤其是他自己身邊的親信,可那又怎麼樣,該扔了的時候還是絲毫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