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得白伽藍一愣,不明白沈惟清話裡的意思,腦袋飛速轉過和沈惟清攀扯上關系的人物。
應知白看不下去,出聲提醒,“去年,遊輪,十三點。”
白伽藍恍然大悟,迅速回憶起去年公海上連輸她五局還不服的這麼一個人。
白伽藍得體微笑,回應道,“沈小姐的漂亮才叫人過目不忘。”
“去年回去後,我小叔叔苦練技藝,沒想到二小姐竟然都沒把他記住,等下我就打電話嘲諷他。”
沈惟清長得很漂亮,是那種典型的柳眉鳳眼的漂亮,看過去第一眼給人的感覺就是單純可人。
隻是這樣話,配上這樣的神色,白伽藍一時間都快要懷疑自己分不清沈惟清是玩笑,還是借機嘲諷。
白伽藍不動聲色的的把手抽出來,也笑的單純,不痛不癢的來了句,“好呀,就是不知道沈小姐的手藝如何。”
沈惟清低頭看着手機一僵,不回白伽藍的話。
能到那片海上玩的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而面前這位是讓她小叔叔都敗下陣的對手,更不用說連參賽都沒有資格的她。
應知白倚在欄杆上似笑非笑的看着白伽藍,好像再問她,今天火氣這麼大?
白伽藍走過去,把魚食遞了過去。
外面冷風吹着,亭下挂了簾,燒了暖爐,白伽藍走進了才感覺到應知白的這個位置有點冷,她把魚食分裝好,遞放在應知白手裡。
應知白不接,還是一副讓人猜不透的模樣看着白伽藍,看的白伽藍忍不住擰了眉。
白伽藍忽然很想擡頭看回應知白,想告訴他,她白伽藍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
遊輪上那些男人,她都能毫不猶豫地下手,更何況隻是一個張牙舞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
她的手上早已沾滿了血,心也早已冷得像冰。
善良?仁慈?這些詞從來就不屬于她。
從應知白踏進正廳開始沈家的人就開始各種刁難,看上去和藹玩笑,可扒開了細看,氏族子的一颦一笑,一舉一動,哪一個不是端正了規矩,以禮待人,不說京城其他的子弟,就連平時最不着調的褚珩,就算在放蕩不羁,面上也過得去。
沈家的這位小姐,從上到下,回回秉着禮貌客氣,可說出來的話沒有一句是正經的,處處透着陰陽怪氣,簡直就是翻版的應知白,白伽藍也不過是一句話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稱不上什麼欺負了小姑娘。
三個人的緘默不過一會,紀元康就找了過來,示意要用午膳了。
沈惟清合上手機,轉過頭去沖着二人甜甜一笑,“耶!要吃飯了耶。”
紀元康笑的和藹,“是的,老爺子特意安排了您想吃涮羊肉。”
這回沈惟清笑的更樂呵了,拽着紀元康的袖子步子邁的飛快,還不忘對後面的應知白說,“我先走,你們熟悉路,你們就慢慢來吧。”
應知白和白伽藍相互對視,眼裡多了一層說不明白的羨慕,還是愣怔。
這位沈家小姐在南方路數可不像面上的這麼甜美可人,應知白扔掉魚食,擦了擦手,意味不明的對白伽藍來了句,“羨慕啊。”
白伽藍這回難得的認同,是啊,她和應知白其實是羨慕的。
她和應知白也隻比沈惟清大那麼了四五歲,可在四五年前,她和應知白的臉上就再也沒有這麼天真浪漫的笑容了,哪怕是裝。
吃過午飯沈惟清就想回去休息了,應清輝讓應知白送送。
沈惟清推辭,“不用啦,我小叔叔也在京城,等會他就到了。”
應知白聽完樂了,回去的路上譏諷白伽藍,“完了,你債主要找上門來了。”
白伽藍面無表情的坐在一旁,當做沒聽到應知白的話。
其實她真的忘了沈惟清口中的小叔叔長什麼樣了,要不是今天應知白提醒的那幾個字,她還真不記得沈惟清口中的小叔叔竟然是遊輪上的那号人物。
白伽藍突然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個男人是沈家的人。”
應知白閉着眼,很是得意的翹着腿,“對啊。”
白伽藍又一次的沉默了。
應知白忽然睜眼,伸手從夾層中迅速抽出一份文件放到白伽藍面前,“沈家四郎,沈确。”
“你不知道他是正常的,他平時不叫這個名,他随母姓,姓方。”
白伽藍不敢動面前的資料,應知白拿出的手,一定要回報的,這次是她技不如人了。
應知白像是看明白了白伽藍的意思,也不勉強,自顧自的打開,然後攤開在桌闆上,“沈家的人比我們提前一天到京城,老爺子算定我拿不下,所以早就安排好了。”
白伽藍感覺腦袋滑下三條黑線。說到底,應清輝還是想把應知白捏在手裡,而應知白不想被拿捏。
應知白今天一整天和白伽藍說了許多,到現在白伽藍在不明白也明白了一點,應知白有事求她。
隻是這個求人的方式着實小衆,也很隐蔽。
這回輪到白伽藍氣定神閑的看着應知白,聽着他說沈家四郎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