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震撼性的舉動,瞬間引發了京城權力格局的劇烈動蕩。
紀檢組的任偉明更是忙不疊地把電話打到了應清晖這裡,他笑得嘴都快咧到耳根了,語氣極度讨好地說道,“應老啊,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隻要您開口,關内的那幾個我保證立馬給您送到跟前。”
應清晖握着電話,臉色鐵青。
他本意是想和梁家聯手,可應知白借着他的名頭,把事情鬧得滿城風雨。
現在外面所有人都認為他要和梁家撕破臉,就連梁式震都撕破了臉皮,更别提什麼聯姻了。
應清晖放下電話,手指無意識地敲擊着桌面,心裡那股無名火怎麼也壓不下去。
他擡頭看向窗外,低聲自語,語氣裡帶着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原來當年唐家那步棋走的是這個意思——”
與此同時,應知白正坐在書房裡,手裡把玩着玉扳指,眼神裡帶着幾分玩味。
他知道,自己這步棋走得險,但也走得妙。
梁家一旦被逼到絕境,必然會狗急跳牆,而他等的就是這一刻。
白伽藍推門進來,手裡端着一杯熱茶,輕輕放在他面前,“少爺,該休息了。”
應知白擡頭看了她一眼,眼神裡帶着幾分深意,“你說,梁家接下來會怎麼走?”
白伽藍抿了抿唇,語氣平靜,“梁家不會坐以待斃,他們一定會反擊。”
應知白輕笑一聲,語氣裡帶着幾分不屑,“反擊?他們拿什麼反擊?”
白伽藍沒有回答,隻是低頭看着茶杯裡袅袅升起的熱氣,心裡那股複雜的情緒再次湧了上來。
她知道,應知白這步棋走得狠,但也走得絕。梁家一旦反擊,必然會牽扯出更多的人和事,而她和應知白之間的關系,也會變得更加複雜。
“少爺,”她輕聲說道,“有些事情,點到為止就好。”
應知白看着她,眼神裡帶着幾分探究,“二小姐,是在擔心我嗎?”
白伽藍沒有回答,她隻知道京城的風暴早從未停歇過。
手腕的翡翠珠簾在燈光下泛起幽綠漣漪,應清晖盯着白伽藍手腕上的那串珠子——正是三年前地宮一挖出來就送到應知白手裡的那串。
“你很少會帶這些東西啊。”應清晖沒次把人叫回來的時候,白伽藍都乖巧懂事的不帶任何東西。
白伽藍低着眉,語氣不帶任何溫度,“少爺吩咐帶的。”
應清晖冷哼,似乎因為局勢的焦灼連先前的僞裝都懶得裝了,“哦?你什麼時候聽他的話了?”
白伽藍看了一眼手串,不說話但也沒摘下了。
月色透過十二扇琉璃窗,白伽藍提起一個手提箱,往應清晖桌上推了推。
“少爺說,他也送了您一套紫砂壺。您上月個在梁老爺子書房裡見過的。不過梁家的那套是乙巳年仿制,您這一套,是正德年間供春真迹。”
應清晖臉色一變。
供春壺可是上權位的信物,他送了梁家一套假的,又送來一套真的。
應清晖是越來越不摸透他這個兒子的想法了。
恍惚,應清晖輕聲問了一句,“你說他是不是真的希望我死?”
白伽藍深色如常,沒有說話。
應知白借力打力,由着自己父親的名義打擊梁家勢力,導緻兩家聯姻計劃破産。
逼的應清晖被迫吞下苦果,就連現在意識到自己被兒子算計了,也不見有任何反擊。
不是應清晖不還手,而是這一局應知白站到了應清晖都沒有站過的高度。
應知白的背後紅海汪洋。
白伽藍突然想起來前幾天應知白急急忙忙換的新發色,然後第二天一大早就不見人影,就連董安宇都沒帶在身邊。
所以現在應清晖步步緊逼,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應清晖的目光落在她腕間的珠鍊上,突然笑了,“你可知這串珠鍊的來曆?”
白伽藍目光依舊。“少爺說是從黑市拍來的。”
“是嗎?”應清晖緩步走近,“那你知道為什麼第七顆珠子上會有道劃痕嗎?”
白伽藍低頭看了眼珠鍊,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應清晖繼續說道,“那是三年前地宮失竊時,安保系統留下的特殊标記。每一件失竊的文物上都有這樣的記号。”
白伽藍擡起頭,目光平靜,依舊沒有說話。
應清晖看着窗外,自顧自的問,“你猜知道他為何要送你這串珠鍊?”
白伽藍搖頭,“少爺的心思,我猜不透。”
應清晖冷笑一聲,“你是真猜不透,還是不想告訴我?”
白伽藍沉默了片刻,“應老,我絕無此意。”
應知白送這條手串毫無疑問是對應清晖的挑釁,同時也保全了白伽藍。
白伽藍心裡明白,可應清晖依舊有些琢磨不透。
他這個兒子逢場作戲的能耐簡直登峰造極,毫無任何的疏漏之處。
他曾經以為能夠通過白伽藍讓他低頭,但怎麼也沒料到,他竟這麼舍得的下心,用白伽藍來反制他。
既然如此,那也不必手下留情了。
外面砸着風雨,應清晖收起了那套箱子,看了眼白伽藍,“沒有最好,西北名單的事我已經知道了。給你一個将功補過的機會,如果在失手,那我的人可能也會在你母親面前失手。”
白伽藍的指尖微微顫抖,唇色愈發蒼白。
應清晖對這樣的反應很滿意,“我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可你要知道,你在為誰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