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記錯,這種橙子前段時間陳南好奇買過一次,一個就要十幾塊,貴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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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今天溫予沒有去市場找散工重鋪地闆革,而是一覺睡到被走地雞吵醒。因為她實在不想在市場看到段淩西那張臭臉。
下午,老闆在店裡點了隔壁的麻辣燙,在位置上邊看家庭倫理劇邊吃,整個房間都是麻辣燙的香味,溫予面無表情啃着手裡網購來的小餅幹,越啃越餓。
老闆:“你身材這麼好了還減肥?中午就吃餅幹能吃飽嗎?”
煎熬的一餐終于結束,溫予以給店裡放放新鮮空氣為理由打開店門,呼吸到沒有香味的空氣的那瞬間,吃了四五袋小餅幹的胃終于不叫了。
外面陽光很好,她眯了眯眼,在店外伸了個懶腰,轉身間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正沖這邊走來。
來人肩寬腰窄,比例極佳,走來時跟男模似的。
逆光狀态下,溫予眯着眼睛欣賞片刻,在看清來人面孔時,她的表情肉眼可見僵冷下來,二話不說轉回店門,哐當一聲把門關上。
是段淩西那個混球。
晦氣。
才往裡沒走幾步,門口的風鈴就被人晃響——有人進來。
男人身着牛仔襯衫,領口松開兩粒扣子,袖子向上挽起,露出兩截精瘦的手臂。衣擺随意地紮在褲腰裡,腰間一條純黑皮帶,一點銀冷反射出腰帶扣。
他一腳别開店門,修長的手指借着掃眉尾的動作掩飾掉眼神裡的不自然和尴尬,“溫予,能出來一下嗎?”
溫予嘴角拉下,很不客氣地說:“沒空。”
話音落,段淩西用腳把店門縫隙又頂得更大些,對溫予沖門外偏頭。
一副你不出來我就不走的混球樣子。
溫予煩躁地抱着手臂,不得已從店裡出來,“想幹什麼?我又哪惹到你了?你妹,正在學校上課,我可沒機會帶壞她。”
女人一雙狐狸眼不耐煩地擡眼,連同鼻側那顆朱紅色的痣,也跟着皺起。
“幫個忙?”段淩西說。
“呵呵。”溫予一點不客氣地拉平語氣說出這兩個字,“你覺得咱們兩個現在是能幫忙的關系嗎?”
段淩西不置可否,他猜到會是這樣,于是直接把條件抛出來,“我可以給報酬。”
報酬這兩個字可謂擊中溫予心裡最薄弱的地方。
溫志凡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錢。不管怎麼說,她要堅持到溫志凡來找她。
她眉頭仍皺着,表面不顯自己因這兩個字産生心動,端着問:“幫什麼忙?”
“下周一,小然學校有成人禮舞會。”段淩西說,“她很喜歡你,她的情況…你也知道。所以能不能在那天幫她打扮一下。”
回憶起某個細節。
溫予一言難盡地看着段淩西,怪不得那天店裡的女人指名要長袖長款的裙子,“你前幾天來店裡買的那條裙子,是為了舞會?”
段淩西嗯了聲。
也就是說自己需要幫面面搞定裙子及下周一當天的妝造。這對溫予來說簡直小菜一碟。甚至她現在心裡就已經冒出了五六個足以讓面面驚豔全場的方案。
“有那麼糟糕嗎?”女人臉上的嫌棄之色過于明顯,段淩西忍不住問。
“有。”溫予說。
她在心裡思忖,擡眸看了眼段淩西,男人漆黑的眸子盯在她身上,讓她想起昨晚他把自己逼在牆角說的那些話。
溫予冷笑一下,“幫倒是可以幫,隻是我擔心過後某些人又會來警告我離她妹妹遠點。”
段淩西表情難得吃癟,“我道歉。”
溫予看着男人吃癟的表情,心裡升起暢快。她揚起眉毛,獅子大開口:“我要三千。”
一個普通三口之家一個月生活費大概在九百。一日妝造三千,這個價在宜甯算不上什麼,甚至都請不來一位資深化妝師。但在費縣,絕對算得上天價。
段淩西沒有猶豫,“行。”
這個人混蛋歸混蛋,對妹妹卻很大方。
溫予不打算體諒他,既然他覺得她不是什麼好人,那她就貫徹到底,“買禮服的錢要另算,不能包含在内。”她心裡已經确定了一個方向,“還有,我需要一樣東西,你要在下周一之前買給我。”
段淩西:“可以。”
這麼痛快。
溫予雙手抱臂,思索還有沒有落下的地方。視線垂落時,她注意到段淩西腰帶上細小的裂紋,看起來年頭不短的樣子。
她轉走視線,确認沒有遺漏的東西,“沒事我就回去了。”
溫予轉身離開。
“等下。”段淩西在後面叫住她。
“這事别跟小然提。”
他指得是收報酬的事情。
那一瞬間,許是午後陽光過于刺眼,刺得溫予眼底一陣短暫的疼,疼痛過後,一種細微的名為愧疚的情緒蔓延開來。
離得遠了,那條腰帶上本就不明顯的裂口更看不見。
她又何必惦記着。
溫予淡淡地嗯了聲。
她需要錢。
恻隐之心在這個世道能讓她回到從前的生活嗎?顯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