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台球廳時,心裡就始終萦繞着這種淡淡的躁意。但無論他怎麼調整速度,這種躁意始終沒有降低分毫,反而随着時間流逝越來越強烈。
耳機裡傳來的聲音愈發令他覺得索然無味。身體繃得難受,他難耐地皺起眉,有汗從耳後滑落,他重重地粗喘一聲,屁用沒有。
視頻裡女人的腳踝挂着一片搖搖欲墜的布料。
他握着,有片刻晃神,大腦不受控制地想到今晚到溫予家裡看到的那片挂在窗簾橫杆上的白色。
女人的貼身衣物,這麼小嗎?
三角區的布料似乎還沒有他半個手掌大,兩角交彙處各延伸出一條細細的白色帶子,在腰側的位置同臀區延伸出的帶子系成一個很小的蝴蝶結。
臀區的邊緣還有粉色的木耳花邊。
動作難以自控地愈快,某個瞬間,神經末梢像被無數帶着細小倒刺的軟絨滾過,所有感官全部彙于一處。
過後,段淩西久久地盯着自己的手。
眼尾一抽,臉更黑了。
他按着眉心,起身去浴室洗澡。
接近體溫的水流源源不斷從他頭頂流下,将他的理智重新澆了回來。
浴後,段淩西穿好衣服,一推浴室門,同剛放學回來的段淩然撞個正着。
以前也不是沒有這種情況,但今天不知怎麼的,段淩西格外心虛,偏段淩然站在門口看他動也不動。
他咳了聲,亂七八糟地用毛巾劃拉腦頂,“看什麼?”
“哥,你手上沐浴露的泡泡沒沖幹淨。”段淩然摘了衛衣帽子說。
段淩西低頭一看,手臂上果然有一串泡沫,他若無其事地擦掉泡沫。
“哥…”段淩然開口。
段淩西額角一跳,被毛巾卷亂的頭發獲得片刻喘息,不至于被主人判絞死之罪,“有事快一口氣說完,你哥我承受能力很差,趕緊說。”
段淩然讨好一笑,“哥,我買的快遞到驿站了,你明天有空可以幫我取回來嗎?”
“知道了。”段淩西趿拉着拖鞋往卧室走,“買的什麼?”
“DIY美甲!”段淩然樂滋滋地說。成人禮那天,溫予姐姐在她手上貼了一次性甲片,她特别喜歡。但費縣做一次美甲要五十塊,所以她在網上自己買了機器和工具。
“還沒成年呢,臭什麼美。”段淩西口吻不悅,停下數落,“開學摸底考倒數第三的事我還沒罵你呢是不是?退了。”
“好好學習,我知道。”段淩然有幾分委屈地說,“我自己不做,我想好好學一下給溫予姐姐做,她手上的美甲都長了快一半了。”
段淩西不說話了。
方才腦頂還要冒火的男人忽然安靜下來,段淩然嗅到一絲可以商量的味道,她試探道:“哥,我能邀請溫予姐姐來家裡做美甲嗎?”
“随便你。”段淩西語氣更躁。
“那你明天别忘幫我去驿站取!收件名是面面公主,取件碼7-1021。”
“公主?”男人欠揍的聲音從卧室裡傳出來,随後又飄來一句,“哪家公主像你似的整天不洗襪子,扔一地。”
——卧室門被關上。
段淩然兩下踢掉鞋子,蹬蹬蹬跑到段淩西門外,叉腰破防道:“喂段淩西!我隻是習慣一起洗而已,再說了又沒讓你洗!你管我!”
——卧室門被呼地拉開。
段淩西拎着個黑色垃圾袋,狹而挑的眸子散碎着笑,“還想讓我給你洗?做夢吧你,臭襪子我都不想碰。”
“段!淩!西!”段淩然作出兇狠的樣子,“在家随你怎麼說,但你不可以到溫予姐姐面前說我壞話!”
“小屁孩還挺要面子的。”段淩西手掌往旁邊一扇,攆小動物似的,“讓讓,要不你去扔垃圾?”
“大半夜扔垃圾,有毛病。”段淩然當然不去,“反正不許你說,我要在溫予姐姐面前保持良好形象!”
自己這個親哥都沒獲得這種最高禮遇,段淩西問:“為什麼?”
“因為,因為溫予姐姐就很美好啊。那麼溫柔又漂亮,她才是真正的公主,誰不想在她面前留個好印象啊。”段淩然痛恨自己親哥的榆木腦袋,巴不得狠狠用砂紙抛光,“她這種女生,會讓人覺得連漱口杯都帶着公主風蝴蝶結的好吧。”
某個男人不可避免地想到另一個蝴蝶結。
白色帶子系成的。
他一掌扒拉開段淩然那張腦殘粉絲臉,“學點好的吧你,成天說那些沒用的。”
段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