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所謂的最喜歡的,一切都是謊言,他最喜歡的隻有自己。
碗裡的永遠比鍋裡的香,遊明謙徹底诠釋了這句話的意思,而之所以在意她和曲湘如,隻是因為當初曲湘如得知真相後,沒有聲嘶力竭,冷淡迅速的斬斷和他的關系。
追逐永遠得不到的,這是男人心底的劣根性。
從初中時,她早就看破了男人的僞裝。
她不止是厭惡遊明謙,是恨,不止陰暗的想過一次,想遊明謙去死。
他永遠不知道當初的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世是那樣的不純後,是多麼崩潰,自己的出生無疑是對一個家庭的重創。
那段時間她甚至不敢照鏡子,每次一看到自己,就會想到自己那并不純粹的身世。
而這一切都怪面前這個僞君子。
曾經的她大概也不會想到,有朝一天,自己會這麼恨一個人,這個人甚至是自己的親生父親,血緣的羁絆薄的像紙,一扯就斷了。
遊夏荷想,自己這麼冷血,或許也是遺傳的遊明謙。
……
她甩開遊明謙後就去了周奶奶家,這段時間曲湘如又和她的男友踏上旅遊的路途。
現在是十二月底,臨近跨年,街上都熱鬧起來,但越是熱鬧越發襯得她和周奶奶兩人在各自的家時的孤單,看着周奶奶佝偻的背影。
遊夏荷倏地想到記憶裡的外婆,也是這樣一個佝偻的背影,頭發花白,脾氣好,明明是一個一塊錢會恨不得掰成十塊錢來用的人,卻會在知道自己想吃泡面時,毫不猶豫的去買好幾袋泡面給自己。
她鼻尖一酸,心髒酸脹酸脹的難受,走過去坐在周奶奶身邊,輕笑:“周奶奶,在織毛衣?”
周奶奶戴着花眼鏡,那副眼鏡框架在鼻梁都快掉下來了,手裡捧着一件半成品黑色毛衣,單看顔色遊夏荷就猜測到是給誰織的了。
是給周甯和的。
周奶奶不知道她的心思被看透,樂呵樂呵的:“一個人無聊,織着毛衣玩。”
她把毛衣擱一邊,把桌子上的紙袋拿出來,裡面有好幾團各種顔色的毛線團:“等我織完這一件,就給夏荷你織。”
周奶奶想起來什麼,又問:“你們這次成績出了吧,你考的怎麼樣?”
明明是一個很随意簡單的問題卻在主人公是周甯和以及他的奶奶之後變得複雜,在遊夏荷心裡激起一陣滔天巨浪。
遊夏荷忍不住回想咬字眼,她怕下一個問題是周甯和這次的成績怎麼樣,她不知道怎麼說,因為這次他的成績很差勁。
有人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了周甯和的數學答題卡,上面全是空白,隻有最頂頭名字和學号那一欄有着迥進的字迹。
後面她拖人弄來了他們班的成績表,周甯和的名字排在最下面,年級排名1986名,而整個年級也隻有1986名,這意味着周甯和這次全年級倒數。
她一直知道周奶奶雖然表面對他很嫌棄,但内心裡特别在意。
也從周奶奶的隻言片語中猜測到了周甯和在周奶奶面前表現得很乖巧,他應該也是不想讓周奶奶知道自己的那些事。
所以在周奶奶鮮少的提到周甯和時,她總是緊張得額頭沁着一層冷汗,全身刹那間冰涼,最後在腦海裡飛快的想怎麼組建語言。
遊夏荷遏制住自己的胡思亂想,彎唇朝周奶奶輕笑:“50名,上升了倆名。”
周奶奶驚訝:“進步得好快,記得去年高一第一次月考你不還是倆百名徘徊。”
遊夏荷淺笑,長發柔順地分散披在肩膀倆側,眉眼輕彎,搖搖頭:“這次是我運氣好,恰好這些題都是我會做的。”
這次的月考成績确實打破了她的以往的最高分數,但還遠遠不夠,壓根夠不到京城裡面大學的分數線。
在遊夏荷因為解不出題,記不住古詩時,周甯和的存在無形中給了她許多的努力。
所以,她丢掉了大部分的玩樂,将自己投入學習中,隻為了能碰到那一點點的月光。
很久之前,遊夏荷剛有智能手機時就在網絡上刷到一句話——我本陷在淤泥裡,卻妄圖擁抱天上明月。
她不想忘記周甯和,那就隻能順從本心,在他的背後看着他,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向他靠攏,直到随着時間的消逝,自己真的忘記他。
哪怕到最後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也沒關系。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心甘情願,她願意。
反正喜歡了這麼久,也不差未來的幾年,更何況自己也從來沒有要求他能回應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