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佳斯也摸不清什麼狀況，搖搖頭，“等會兒再問問。”

推開房間門就看見李耘柯坐在自己書桌前玩手機玩得入神，走到面前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沒帖防窺屏的手機在虞照放書包時不小心瞥見一眼，占滿整個屏幕的雙人合照讓虞照一愣。

李耘柯的手指停留在放大的男生照片上，時間太長，再遲鈍的人也能窺見一二。

更何況嚴格來說現在他們兩個人情況也相似。

“我喜歡他很久了，從高中開始，畢業的時候跟他表白，他接受不了，理所當然被拒絕，一直到現在，他女朋友挺好看的是吧？”

話題跳脫，短短幾句話虞照卻仿佛感同身受，喉嚨都變得幹澀。

面對面相對而坐，虞照驚訝發現李耘柯哭了。

“聽說你要過生日了？你打算表白了？”

虞照慢慢點頭。

終于舍得放過自己，李耘柯退出朋友圈，按掉屏幕，直直望着他，又好像不是。

“你想好了？你覺得他會答應嗎？”

又是這個問題。

還是一樣的答案，虞照隻能說自己不知道。

“為什麼？什麼叫接受不了？”

本能阻止自己設想結果，虞照開始逃避。

一抹苦笑浮現在李耘柯臉上，寬大的手掌幾乎覆蓋整張臉，上下來回揉搓着，試圖把剛剛那張喜氣洋洋的官宣照從腦海裡趕出去。

“很簡單啊，他是直男，接受不了同性戀，你呢？你是嗎？”

同性戀三個字直沖進虞照内心，但隻是漢字符号，虞照不知道該怎麼翻譯。

舌尖不安地來回□□着後槽牙，虞照也在心裡拷問自己，但也許是今天學習太認真了 ，腦子一團亂麻。

“重要嗎？我喜歡他就夠了。”

這是唯一落地的想法。

聽到這句答話的李耘柯像是被什麼隕石擊中一樣愣在原地好半晌，而後才輕輕吐出一口氣。

“你說得對，喜歡就足夠了。其實，我偶爾也會想，時間長了之後我對他到底是真心實意的喜歡還是隻是沒得到的不甘的執念。”

“看到跟他很像的人我也會愣住，那也是喜歡嗎？”

這個問題很顯然在虞照處理範圍之外。

李耘柯搖搖頭，暗暗罵了自己一句，“行了，開始上課吧。”

整理好忐忑不安的心，虞照拿出遊暗借給他的獨家秘籍對照着學。

“喲，這誰的？”李耘柯生了點逗弄的心思，明知故問道。

就這個整齊的字迹，清晰的思路，是誰的都不可能是虞照的。

“滾。”

做了個李耘柯出的小測驗，虞照老毛病又犯了，有點昏昏欲睡。

拖着筆杆敲了下虞照的腦袋頂，滿意地聽見嗷地一聲。

利嘴做武器，虞照沒好氣地回怼了一句，“失戀了别拿我撒氣。”

多吃了幾年飯的李耘柯自然不能受窩囊氣，也輕飄飄回怼，“你睡嘛，這會兒睡爽了考不到一個地方就老實了。”

“操。”

虞照是真的有點破防了。

“你客觀估計一下，我還得多考多少分才有希望。”說着虞照就把上次收假後的小測成績單拿給李耘柯看。

對于虞照的情況還是有所了解，李耘柯自然地從下往上看，一秒就找到了。

最上面是遊暗。

“你們兩這差距有點大啊。”李耘柯根本不考慮當事人的心理健康狀況，直言不諱。

“呵呵。”虞照感覺自己被嫌棄了但沒有證據，咬牙切齒道，“我當然知道。”

“不過，你為什麼不找他給你補？”

沒有猶豫就脫口而出，“我把他成績拖後腿了咋辦？“

“你想得還挺多。”

隐隐有點要繼續拌嘴的意思，虞照下一句話還沒出口就被敲門聲打斷。

敲門的人沒有說話隻是執着于敲門。

李耘柯眼珠一轉，趁着虞照趿拉着拖鞋去開門，再次拿出自己歇了一會兒的手機。

不出所料就是遊暗。

虞照家裡的門都還挺厚挺隔音的，先不提遊暗翹了一節晚自習提前回來的事，單單就站在門口這兩分鐘，遊暗隻能隐隐約約聽到幾個單音節。

拿着其他科目的筆記本，遊暗找了個很好的理由進門。

李耘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氣定神閑地坐在原位刷手機。

快速掃了一眼桌面，資料鋪滿了，應該是有在好好學的。

走過去把筆記本擱在最上面，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經過李耘柯身邊的時候，遊暗覺得李耘柯把自己的手機屏幕往自己的方向偏了偏。

毫不費力地，遊暗看見了電子屏上顯示的男生側臉。

那不是虞照，遊暗一瞬間肯定。

但遊暗也不得不承認，這個陌生側臉和虞照很像，至少有六分相似。

李耘柯像是一無所知的樣子，擡頭看着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