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說路津有能當歌手的天賦呢,說這麼字兒氣都不帶喘一下的,虞照聽着都累。
電話那頭激情輸出的路津好半天沒等到虞照吭聲就知道這人準沒聽進去,氣得路津又練習了幾分鐘口技。
“算了,愛咋咋地吧你,挂了!”
耳根終于清淨了,盯着電話屏幕發了幾分鐘呆,還是沒有等到那人的一個字符,于是虞照最後給路津發了條微信就關機了。
【虞照】:我沒事,到點了就回去了。[抱拳]
開了4個小時,說準時就準時,晚上九點半,虞照從網吧離開,去了另一個地方。
渾渾噩噩的一天好似從踏進這間酒吧才開始。
清吧虞照去過一兩次,但酒吧沒去過,gay吧更是人生頭一遭。不是獵奇,也不是單純的好奇心作祟,虞照隻是想确定自己是不是,想搞明白出發點。
A市gay吧不少,虞照去的是平時熱度很高,審核也比較嚴格的那種,隻允許男性進出。入口還算隐秘,在一個向下走的縱深式階梯處,門口的酒保看見虞照過來,要了身份證查驗。
比對之後發現是還差幾天的未成年,查驗身份證的酒保立馬伸手攔住虞照:“未成年不讓進。”
另一個酒保卻在虞照轉身離開時趕忙叫住了他,“也不缺這幾天,進去吧。”
不知道正經酒吧什麼樣,但虞照一進去就差點打道回府。
快要閃瞎眼的LED燈雨露均沾地染亮每一個人,音響聲量大到好似要把房頂掀翻,每走一步都舉步維艱,還要提防不知道會從哪冒出的陌生手臂。
虞照從門口艱難挪向吧台,落座時恍惚覺得自己不是穿過人流而是經曆了九九八十一難才見到甘霖。
調酒師看見明顯眼生并且氣質和周圍格格不入的虞照喉頭一哽,甚至在想要不直接拿瓶旺仔牛奶吧。
“外面的人怎麼放你進來的?你看着很年輕。”
虞照聳聳肩,實話實話,“不知道。反正我就是進來了。”
手上動作行雲流水,冰塊和各種濃度不一的烈酒随意混合,調酒師把調好的酒遞給上一位客人,給虞照了一杯度數很低的果酒:“那多半是看你長得還算不錯。不管你出于什麼原因到這兒來,十分鐘之後請你離開,未成年出事可擔待不起。”
将淡藍色的冰涼液體一飲而盡,虞照四處張望着,覺得gay吧也沒什麼特别的。
都非常無聊。
忽視周圍人令人作嘔的打量和調酒師打發敷衍的态度,虞照秉持着不白來的傳統美德,決定坐會兒再走。
“我要你們這最難喝的酒。”
也是奇怪,調酒師戲谑地看了眼虞照,“别人失戀的都是和最烈的,你是第一個要喝最難喝的。千人千個評判标準,什麼是難喝?”
“那就每個都上一遍。”
俗話說得好,跟誰過不去也别跟錢過不去,調酒師尊重祝福每個男同。
把虞照給的小費揣進兜裡,調酒師在遵從自己的職業道德和違背客人意願間選了個平衡。
發燒的身體還沒好全,頭重腳輕,嗓子像塞滿了沙礫,一杯非常奇怪難以描述口感的奇特酒精下肚,虞照覺得自己今晚可能得交代在這兒了。
“确實難喝。”
一杯喝完,感覺從頭到腳都燒起來了,虞照把剩下半杯冰塊順着台面滑到調酒師面前,“有點口渴,再來一杯。”
打發走不懷好意往吧台這邊觊觎已久的男人,調酒師覺得今天出門一定沒有看黃曆,并告誡自己下次一定不要多管閑事。
“那是另外的價錢。你快回家去吧,我擋得了一個擋不了第二個。”
拿起半頭就開跑,虞照這個時候腦子又開始有點不清醒了,以為是調酒師嫌自己給的錢不夠,于是直接掃碼轉了過去。
“給了。”
一看就是犟種,别人說什麼都聽不進去,拿人手短,無奈調酒師又給虞照調了三杯不同的。
“喝完就走吧,多給的下次調。”
拿起的冰杯還沒進到嘴裡就被人撞掉,玻璃碎裂的聲音讓周圍一小片人群陷進短暫的安靜,不到一秒複又熱鬧起來。
“sorry!”肇事者擺出一幅抱歉的模樣,讓酒保過來收拾了殘局,然後對調酒師說,“重新給他調一杯我常喝的那種,記我賬上。”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虞照輕嗤一聲,看都沒看來人,“不用了。”
男人卻絲毫沒有被虞照拒絕的态度影響,甚至靠得更近了一些,即使重感冒的虞照都能聞見男人身上濃郁的香水味,“認識一下?”
把剩下的兩杯喝完,虞照放下杯子就打算走,結果腳不聽使喚,差點直接跪在地上。
“操。”
四肢使不上勁兒,虞照罵了句,轉頭狠狠瞪着剛才那個男人。
以為勝券在握了,男人不再裝得溫文爾雅,笑容更加放肆,甚至還乖乖舉起雙手作投降狀,“不關我事,是你酒量太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