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虞照現在這副身上煙酒味不散的樣子肯定不能像他給他媽說的那樣去路津家住,路津也是一樣的想法,于是兩個人找了家酒店。
沒等路津插上房卡,虞照就把退燒藥往地上随意一扔,鞋子一脫,把蓬松柔軟的被子一裹,直接夢見周公去了。
關門插卡燈亮,路津跟在後邊邊撿東西邊小聲罵人,不管虞照睡沒睡,直接往心口上戳,“怎麼?看起來進展很不順利啊?”
埋頭胡亂在小櫃上摸了張紙擤鼻子,幾秒後,虞照沙啞低沉的嗓音在房間裡響起,“那他不答應我總不能搞強制,就這樣吧,先睡了,明天我也是請了假的,不用管我。”
路津沒處過對象,也不了解遊暗,屬實是沒有發言權,隻能口頭聊表安慰,“說得也是,這種事也不能強求,那遊暗不喜歡你對你沒那個意思誰也沒轍,不過沒事兒,天涯何處無芳草……”
“吵死了!你快睡吧,明天你可要去學校。”
聽得出來是真破防了,路津小聲道歉,蹑手蹑腳地關燈上床,睡前還不忘叮囑虞照吃藥:“那明天你好好休息吧,記得點外賣把藥吃了,情場失意身體不要搞垮了嘛。”
“再哔哔賴賴把你扔出去。”
第二天虞照醒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另一張床的路津早已人去樓空,酒店提供早餐,應該是早上路津取的,還是溫熱的。
胃口不像昨天那麼差,虞照吃了三分之一,把從醫院取的退燒藥就着涼水吞了下去然後躺下繼續睡。
一整天就是在吃飯吃藥睡覺中度過,第三天回到學校的時候,虞照覺得自己已經調理好了。
但是在坐到自己座位上看到堆成小山的試卷時,虞照一瞬間又後悔了,要不還是吃點單相思的苦吧。
回來的時候第一眼沒看見遊暗,虞照頓時松口氣,下一秒卻嘲笑自己剛剛在路上做的一系列心裡建設和預設的第一句對話。
眼不見心不煩,虞照把試卷山從桌上移到桌肚,當做沒看見。
不想看書,也不想睡覺,昨天睡了一整天,腰都睡痛了,虞照把課本墊在下巴底下,望着門口發呆。
沒有在看遊暗什麼時候來,隻是防止班主任突然閃現。
虞照給自己的行動賦予了完美的動機。
一般情況下,遊暗這個時間都是在座位上溫習功課的,在心裡從一默數到一百時,遊暗和闫淼一前一後走近教室。
得,還不如睡覺。
遊暗早上來到教室剛把書包放下,闫淼就過來說班主任找他有事,去到辦公室才明白過來——那天晚上王創把他關在天台的事保安大爺最後還是去調了監控告訴了班主任。
但是王創是校外人員,并且監控也沒有拍到正臉,所以報警時警察也說很難找到人,無異于大海撈針,隻是提醒自己多注意安全。
班主任的意思是還是要查,所以把遊暗叫過來問問具體情況,但是沒有監護人,遊暗也一再強調說自己能夠處理好,所以最後兩方相持不下。
走到教室門口看到虞照來了,卻在對上視線的第一秒就被人閉眼低頭躲開。
遊暗輕輕歎口氣,走到自己座位坐下。
“你好點了嗎?”
情況對調,遊暗覺得自己現在如果不主動搭話的話,虞照可能一句話都不會跟他說。
還挺不習慣的。
虞照枕着胳膊埋頭惡狠狠地盯着地面,聽見遊暗主動跟他說話本來還挺高興,結果一想到遊暗剛才和闫淼出雙入對就又氣得跟河豚一樣。
回答的語氣都不自覺冷淡:“嗯。”
不行,不能這麼下去!
虞照在桌下狠狠握拳,在心裡默默唾棄自己:怎麼能這麼被人輕易影響?他想跟誰就跟誰好,不關你的事,說好再也不重蹈覆轍的。
這些心裡鬥争遊暗自然是不知道的,上課鈴響了,随着物理老師一起映入眼簾的,還有虞照遞過來的小紙條。
遊暗不明所以,把卷成筒的紙條慢慢展開,上面歪七扭八地寫着一行字:
我不喜歡勉強,像最開始那樣做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