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念汐沒一會兒就下來了,穿着身瑜伽服,一邊扇風一邊問:“那我們今天下午吃什麼呀?”
“吃個海鮮怎麼樣?”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楚以期和孟一珂同時開口,拒絕這個提議。
“席嫒過敏。”
“有人過敏吧。”
席嫒擡起眼看喻念汐,正好收到了喻念汐的消息:[我到時候會去首映吧。]
席嫒掃了一眼就放下,然後像是聖誕老人一樣,讓她們吃海鮮的願望能夠實現:“但是呢,等會兒我得出去有事,所以你們可以去吃海鮮哦。”
時雲杉說:“不可以,第一天怎麼能這樣!”
席嫒看了她一下,又看看旁邊的聶垂影,說:“你又好到哪裡去是吧,在房間鬼鬼祟祟一下午。”
“你不懂的,”聶垂影無語,“房間居然擺了攝像機,而且開了,雖然落姐說隻有今天,明天會有人來跟錄活動。”
“哦。”
楚以期笑了一聲,然後迫于聶垂影的凝視,又加上一點影後挨自己挨得近的buff,在一眨眼就變成了很嚴肅很惋惜的模樣,說:“那你們很慘了,落姐也很壞了。”
有那麼一瞬間,時雲杉真是想說楚以期五十步笑……不是,一百步唾棄五十步慢。但話到嘴邊又變了:“那期期呢,你吃海鮮嗎?”
這一句話問得……
席嫒笑了一聲,楚以期一陣詭異的沉默後,欲蓋彌彰地咳了一下,說:“那什麼,我得和席嫒一起出去。”
孟一珂坐在對面,為了緩解期期小朋友的尴尬感,敲了下桌子轉移話題:“那個,接落姐的旨意,明天一早拍的是林尼新一季度的代言,七點之前出門。”
“好嘞。”
“臣等領旨——”
“好啦好啦,快出門,等會兒晚高峰。”
聶垂影拉着時雲杉,說:“我我我得去拿個東西,席嫒你們先去啊。”
喻念汐看看自己,說:“噢我還得換衣服。”
孟一珂無語,但轉念一想又覺得她們這個安排很好:鬧别扭的小朋友就是需要一點二人空間。
“對了,還有件事,落姐說了,今天下午屬于是特别不配合的一群人啊,但是呢明天好好營業。”
“有芋泥大王的直播還不夠有綜藝感啊?”
“換個稱呼啊時雲杉!”
“哦。”
“總得有保留部分後期剪輯吧。”
六個人互相看一看對上了暗号,于是一起看着攝像頭,像是預演好的一樣,說;“落姐放心吧,保證完成任務。”
楚以期和席嫒說完就一起站起來跑出了門。
席嫒走快了兩步,在楚以期選擇後排之前開了副駕駛的門。楚以期瞧着席嫒,但對方神色無異,她也就不好說什麼了。
“換車了啊?”
“不算,老爺子嫌我張揚,一早跟我換了。”
楚以期語塞,心說難道這一輛不比你的高調得多嗎?
席嫒掃了她一眼,像是看透了楚以期的想法,補充說:“雖然價格上沒看出低調在哪,但是顔色是要稍微素一點吧。”
楚以期沉默,楚以期歎氣。
“困的話睡會兒,今天又是周五的可能會比較堵。”
她其實一直這樣,上車就困,但今天她想多看看席嫒,到底久别重逢,總是分外想念的。
楚以期沒睡着,在一陣陣車流裡,和恰巧看向她的席嫒對視。
一觸即分,卻總是沾染上回憶。
*
楚以期别開眼,想起來早些時候她也坐在這個位置看向席嫒卻被抓個正着,席嫒那時候笑着逗她:“楚老師,看就看了,沒有工作的時候我入鏡不收費的。”
楚以期索性閉上眼,說:“我其實睡着了的。”
席嫒收回視線看着路:“我有裝行車記錄儀的。”
“哦。”楚以期睜開眼,說,“就看,你不看我怎麼知道我看了你的。”
“至少我不否認呀。”
“那你可真是君子坦蕩蕩。”
“那當然了。”
“……”
那天堵了很久,借着車窗的遮擋,席嫒解了安全帶。
身側的人探身過來,抓住了蝴蝶。
于是蝴蝶親吻到一朵蝴蝶蘭。
*
席嫒沒吭聲,隻是看着一片橙紅出神。
倒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隻是席嫒突然想起來,早些時候娜蒂娅給她發過一張照片。
——是楚以期剛結束一個療程她去接,楚以期搭着件外套就靠在後排睡着了。正值夜間,光亮隻來自于外邊略微有些繁雜的華燈。
睡着之後的楚老師總是要格外乖一些,但也并不算安穩,略有些蹙眉。
也是巧合吧看到照片的席嫒正在醫院挂葡萄糖,聽耳機裡老爺子念念叨叨,然後再三保證下不為例并且把國外的所有事情扔給席遇川之後才讓老爺子安心在北城待着。
挂了電話,席嫒透過窗戶,看向了海城市中心的繁華地,手指不自覺落在了楚以期的眉心。
席嫒呼了口氣,總算是從回憶裡剝離出一個鮮活的自己,切切實實地看向旁邊的人。
她訂好了一家淮揚菜,所以下車便檢查好兩個人的口罩帽子一類,帶着全副武裝的楚以期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