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泡什麼都想加點檸檬的席嫒隻能保持沉默,然後見證楚以期在詭異的沉默裡也選擇了沉默。
大清早的,上輩子跟檸檬有仇的人居然切檸檬,還切多了。
真是稀奇。
但是席嫒這麼善解人意的人呢,才不會拆楚以期的台呢。
楚以期還是一路睡到目的地,并且在夢中自己尋找到了一個很棒的靠枕,高低正合适。
雖然呢因為靠枕本人很瘦,而且今天穿的針織連衣裙剛好不擋肩膀這截,稍微有些硌人。
但是她的手倒是無意識地拽着人家的袖子。
對此,一醒就看見自己靠了一路的枕頭是席嫒的楚老師隻能僵在原地,安靜地見證席嫒叫醒她之後就旁若無人若無其事地先下了車。
“你……怎麼去沒叫我?”
席嫒随口就扯出來一個理由,也不管楚以期信不信的:“我剛也睡着了,沒注意。”
先睡着的人反駁不出口,也沒有任何證據,隻能相信,然後格外客氣:“那什麼,你手……還好嗎?”
席嫒看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袖子剛好能擋着傷,等會兒的衣服也是長袖的,所以還好,隻要騙了楚以期就一切都好。
“沒事,其實本來也不嚴重,差不多了。”
其實并沒有好很多,但也隻是稍稍泛疼,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席嫒的妝化得還蠻快的,于是默默溜出來,抱着保溫杯在公司晃悠一圈,最後去了楚以期那邊。
“席老師怎麼來了?”楚以期往鏡子裡一看就是的臉。
席嫒說得很輕松:“哦,我來監工咯,畢竟楚老師回國第一天開工。”
“……”
化妝師挑着口紅色号,席嫒擱門邊看着,最後回頭一看,又轉回來說:“要不K7吧,比較搭這個妝一點。”
化妝師姐姐趕緊拿出來比對了一下,點點頭:“是诶,謝謝席老師。”
席嫒最後看了一下,轉過身。
楚以期順着席嫒的視線看了看,看到了化妝師斜挎的包包上的挂件。
是一個定制的亞克力鑰匙扣。
上面是……她和席嫒的圖。
是好幾年前一場國風盛典的圖。
是她和席嫒比較暧昧但沒在一起的時候。
*
[你還來不來?]
其他幾個人最近都在錄綜藝什麼的,所以她隻問了席嫒。
雖然主觀上她最期待的就是席嫒的出現,但她還是想給自己找個借口:隻是因為隻有席嫒有空——席嫒的電影最近幾天沒拍她的戲份,這幾天就打卡上班然後加班。
席嫒心說當然要來啊,但是她回的卻是:[你猜呀]
不猜。
楚以期放了手機,繼續由着化妝師給自己上眼妝。
“楚老師,有消息你要看嗎?”化妝師聽見消息提示音,一筆畫完就停頓了等楚以期。
“不急,畫完再說吧。”
化妝師也樂意這樣,沒說什麼。
十來分鐘後,楚以期把自己的手從袖子裡扒拉出來。
消息是席嫒的。
[随機刷新地圖,發現舉着相機的我。]
楚以期笑了會兒,按着語音鍵說:“那肯定有延遲吧。”
席嫒回得也快:“不可以,延遲你也得看我這邊,不然拍得不好看又不是我不好看。”
“我看别人,看我站姐。”
席嫒:“那你看啊。”
楚以期聽得出來席嫒不是真氣,她說:“不行,我是明君,雨露均沾。”
那天楚以期除了秀台,還有個歌舞。席嫒在楚以期的凝視下被工作人員引過來,坐在了前排。
又是贊助方特權是吧。
楚以期盯着席嫒,看她放下了相機,安安靜靜看後面的走秀。
直到自己的舞台,席嫒端端正正坐着看了後半段,至于前半段席嫒特别專業地舉着相機咔嚓咔嚓。
楚以期的視線也總是往那邊看。
台下的人一身酒紅色的長裙,搭着白披肩半散頭發,耳墜上流蘇隐沒在發間,又在燈光下隐約閃着點亮色。
原本席嫒擡起手,想壓一下頭發的,但CP粉抓拍的角度和時機格外的合适。
于是一張照片裡,光感垂落,席嫒恰好伸手,像是隔着光,嘗試看清台上的人,想要觸碰又不得。
一場,跨越不了時間的對望。
而在結束後,兩人同路從後台出來,并肩而行。
随後席嫒自己先離開,帶着口罩往前走,楚以期站在原地目送席嫒離開。
最近些時候她們見面也少,短暫的碰面當然得事盡其用,看到最後。
于是席嫒也回頭,看向周圍沒什麼人的楚以期。隔着人群,一邊是無人戲台燈籠晃動的魏晉舊影,一邊是燈光漸起歌舞升平的現代摩登。
活動還沒完全結束,那些圖就已經流傳出來。因為是雙人同框,所以CP粉格外激動。
[宿命感殺我啊啊啊啊(就是為什麼還有點BE味(í _ ì)]
[真的姐妹,她們好多圖都有種救贖感,誰來懂一下啊?]
……
*
楚以期抿了一下口紅,又看向那個挂件,那是表演時席嫒恰好伸手,而台上正是悲情處。
席嫒已經被叫走,楚以期也不再看那個挂件。
“席嫒!”
“在呢,在這呢,落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