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麼默契地過着。

也不是每晚都會盡興，有時候是艾楛工作忙，但是更多時候是商亦排了夜戲，時間對不上。

兩個月後，一個得了閑的下午，艾楛突發奇想去劇組看商亦拍戲。

一個小時後，艾楛已經坐在劇組的休息棚裡，享受最好的視角看商亦拍戲了。

商亦看劇本的時候很認真，很好看。

拍戲的樣子一定也好看。

這是一部懸疑片，商亦飾演的角色安小鼓為了追查殺害哥哥的兇手把自己弄得不人不鬼，卧底靈犀科技公司。

安小鼓懷疑是這個公司害死了他的哥哥。

今天這場戲拍的是安小鼓故意在靈犀老總面前被毆打，沒有眼色地向靈犀老總求救。

安小鼓沒注意到靈犀老總異樣的眼神，隻滿心歡喜混進去了。

艾楛皺眉看着圍着的人群一拳一拳地砸向商亦，透過縫隙還能看到商亦一點一點蜷縮起來的動作。

拳頭砸下去，有塵土飛揚。

太真實了。

艾楛理智上知道這肯定不是真打，但還是忍不住問了，“這是真打嗎？”

一邊候着的劇組工作人員連忙否認，“不是的不是的，大家都是專業的，到身上的時候力道幾乎沒有了。”

艾楛點點頭，繼續看下去。

往常這種被他認為是浪費時間的事，今天卻看得津津有味。

于他而言，商亦有一種特殊的吸引力。

看商亦進入角色，看商亦等導演的間隙背台詞，看商亦聽導演講戲……

一直等到商亦下班，艾楛恍然，時間過得真快。

他還沒看夠，不過也好，這樣的商亦就應該他一個人看。

他自私，飛鳥歸巢最乖，有主最美。

商亦看到艾楛的那一瞬，愣了一下，然後，就看到艾楛半點不遮掩地朝他招手。

商亦站在原地，不是很想過去。

有些東西大家心知肚明是一回事，但是當着大家的面承認，又是另一回事。

艾楛見到商亦的猶豫，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不等商亦反應，直接轉身離去。

商亦跟沒事人一樣，繼續招呼劇組衆人，一一告辭，上了自己的車。

很快，艾楛的電話就來了，一接通，就是劈頭蓋臉的一句，“怎麼？跟了我很丢臉是嗎？馬上給我滾過來！”

說完，艾楛就挂了電話。

商亦握着手機，不知道作何反應。

原以為兩個月下來，他差不多會膩了，如果艾楛開口讓他走，他也無所謂。

可事實上，越是相處，商亦就越是沉迷。

沉迷艾楛永遠冷靜強大的氣質，沉迷艾楛深不見底的學識。

他，還有點舍不得。

商亦盯着窗外，看行道樹飛速掠過，說，“去他那裡。”

司機會意，在本該左轉的路口選擇了右轉。

手機叮咚一聲，有消息進來，是這個劇組的男四田夢雨。

“哥，艾總讓我跟你說一聲，今晚不用去他那裡了。”

商亦的腦子轉了一會兒，明白過來了，今晚找了這個田夢雨呗。

商亦向後一靠，閉上眼睛，沒有出聲，任由司機朝艾楛家裡開區去。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自己和艾楛之間的關系不平等，自己不是他的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更不會是唯一一個。

但是當現實赤裸裸地擺在眼前時，商亦才發現自己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也高估了艾楛的道德底線。

等車停在地下車庫的時候，商亦猛然驚醒，正想讓司機往回開，卻眼尖地看到艾楛家門開了，走出來的正是田夢雨。

艾楛在送田夢雨。

商亦聽不清兩人說了什麼，不過田夢雨嘴角帶着笑，總之不會是什麼小情人來了又被趕走的戲碼。

接着，商亦便聽到田夢雨高喊，“表哥，别忘了答應給我的表！”

商亦嘴角一扯，心想：“感情就是為了玩弄自己。”

下一秒，自己的車窗被艾楛敲響，艾楛站在窗外，冷眼低頭看着商亦，“不是讓你不用過來了嗎？”

商亦擡頭，冷靜地說，“我想過來。”

艾楛不置可否，轉身朝屋裡走去，但留了門。

商亦見狀，讓司機明早按時來接自己，自己下了車。

兩個月來，艾楛的别墅已經充滿了商亦的痕迹，浴室裡是雙人的配置，衣帽間分了商亦一半，冰箱裡塞滿了各種低糖水果和蔬菜，廚房的咖啡豆永遠為商亦準備着。

不能說艾楛對商亦不好，隻是艾楛從不遮掩自己對商亦的态度。

艾楛在書房處理工作，商亦熟門熟路地進了房間。

商亦正全心看劇本的時候，露出一截的腳踝突然被人握住擡起。

商亦的腳踝細得看不到一丁點肉，艾楛握起的時候都不敢用力，生怕把人折斷了。

可是自己小心翼翼托起的小腿上此刻卻布滿了淤青，艾楛想起下午看到的畫面，問，“不是說打到的時候力道都沒了嗎，你這淤青怎麼搞的？”

商亦看着艾楛，又看向自己的小腿，說，“不可能真的一點都沒力道，拍了那麼久多多少少會有點淤青，放心不會傷到的。”

艾楛聽了，依舊皺眉，看向商亦的眼神裡多了些思量。

商亦看艾楛不打算罷休的樣子，開玩笑說道，“你不會心疼上了吧，我腰上不還全是你掐出來的淤青。”

艾楛瞪了商亦一眼，眉頭皺得更緊了，說，“這不一樣。”

這事怎麼可能一樣？自己折騰出來的痕迹，是他的印記。

而現在眼前這些，是自己的所有物被侵害的證據。

不過這也提醒了艾楛，腿上都這副樣子，身上簡直不敢想。

這麼一想，艾楛心緊了緊。

肯定是疼的。

商亦放下劇本，卻見艾楛直接躺下，被子一扯，說，“睡覺！”便轉過身背對着自己睡覺去了。

商亦無語，也隻好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