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想,白琛銘看了一眼出口,臉上驟然綻放出巨大的笑容,松開了自己的手,說,“行了,你走吧。”
說完,白琛銘又朝出口的方向,挑釁地揚臉,才走。
商亦怎麼會不知道出口處的人是誰。
他不知道迎接他的是什麼,但他還是轉身看向艾楛。
艾楛大踏步走來,挾着冷冽的風逼近商亦。
商亦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艾楛的前行,知道艾楛的大手拽上自己的衣領,自己被艾楛近乎是拖着般往前走。
車門是開車的,商亦沒有自己上車的機會,是被艾楛扔着、推着上車的。
甚至上車的時候,商亦的小腿還磕到了車的底盤。
氣頭上的艾楛沒聽到,但是商亦聽到了,以及在坐上車之後,感受到了劇烈的疼痛。
但是商亦剛坐正,艾楛已經已經從另一個方向上車,欺身上前,用一種充滿侵略的姿态壓住了商亦。
商亦暫時忘了小腿的疼痛,仰頭看着爆發邊緣的艾楛。
艾楛的手根本不受控制,掐上了商亦脖子,把人按在靠背上。
艾楛也不想控制自己的手。
商亦躺在靠背上,眼睛不閃不眨,看着艾楛。臉上是看不清的柔和,好像艾楛的行為對他根本沒有傷害。
艾楛看到商亦這樣,好像隐藏的陰暗被戳破,整個人更加暴躁,吼道,“要是我不跟來,你是不是就跟姓白的勾搭上了!”
如果現實世界有特效,商亦猜現在自己和艾楛周圍應該被火焰包圍了。
不過出于仁義,商亦回答道:“我沒有。我根本不知道他要來。”
“那你結束後跟他拉拉扯扯的在幹嘛?”
商亦心中歎氣,人一旦失去理智真是太可怕了,稍微動點腦子就能想明白的事,眼前這人居然會想不通。
“他讓我過去,我當時事想走的。”
“他讓你過去你就過去嗎?那我算什麼?”
商亦偷偷吐出一口氣,心想:算了這人現在根本溝通不了。
現在這個情況,就是商亦怎麼做都不對,不做更是錯了。
果然,見商亦沒有回應,艾楛的腦子又另一個方向奔去了。
“你現在不吭聲是算默認了嗎?要不是因為我把你的工作都斷了,你是不是根本不會回來找我!”
商亦懷念那個初見時的艾楛。
他想要的絕不是眼前這個一言不合就發神經的艾楛。
于是,商亦說:“是。”
艾楛好像一下子冷靜下來,看着商亦眼角的濕潤,伸手替他抹去。
然後,艾楛低頭,說,“那好。”
臉貼臉。
身貼身。
商亦感受到艾楛的不對勁,推了推身上的人,說,“先别,回酒店再說。”
艾楛充耳不聞,手上的力氣卻更大了。
商務車行駛在寬廣的馬路上,兩邊的窗簾遮得嚴嚴實實,沒人知道這裡面發生了什麼。
商亦嘗試着推了好幾次,換來的卻是艾楛沉默下的暴力。
從活動地點到酒店不過十分鐘的路程。
但司機像是被艾楛收買了一樣,愣是載着兩人繞着整個B市轉了一圈,等艾楛喘着粗氣回來坐好的時候,才開向目的地。
商亦是被艾楛抱着上樓的。
可是躺在床上的時候,商亦的眼角依舊帶着點淚珠。
艾楛看着盯着商亦的淚珠久久不言,替他拭去,卻發現這是汪泉眼,泉水無聲,卻不斷。
艾楛的理智終于回籠,他現在既不是呼風喚雨的總裁,也不是暴戾狀态下的兇獸,他不知所措,不知道該怎麼才能讓商亦正常起來。
艾楛又怕商亦一言不合就跑了。
商亦其實是被痛的。
艾楛什麼性格他要說現在都摸不清楚,那也不用混了。
回到床上之後,他就發現小腿的疼痛愈發清晰,現在的眼淚純粹是勝利淚水而已。
好在,商亦還能說出話,說,“我腿疼,送我去醫院。”
有了明确的指示就好辦事了。
得了指令的艾楛立馬帶上證件,抱着商亦出門了。
上了車,掀開商亦的褲管,發現小腿已經腫了起來。
“你怎麼不早說?”
商亦縮回自己的腿,沒說話。
他還是溫柔,不說戳艾楛心窩子的話。
似曾相識的一幕,隻是上一次,商亦是昏迷着的。
艾楛一邊催着司機快一點,一邊懊悔自己剛才的行為。
他明明應該知道白琛銘這個人不懷好意,可是卻一步一步順着他的意走向他想要的結局。
如果生意場上他也是這樣,怕是早就萬劫不複了。
商亦安慰道:“沒事的,應該沒斷。”
艾楛的懊悔無處訴說,但是這就是現實。
最後的診斷是骨裂,也要打石膏。
商亦本想打了石膏就回去,醫生一開始也說可以,但是不知道怎麼回是,轉了一圈後,醫生又說得住院了。
商亦想再問問為什麼,但是艾楛這個急着贖罪的人卻滿口應下,幫着勸商亦,說多觀察觀察是好事。
商亦卻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