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漫秋不明所以地站在那堵矮牆下,歪了歪腦袋,看向程清淮,眼神帶上了幾分迷茫之色。
“為什麼不直接去我姐家裡,要在這裡看啊?”
都不應該說看了,梁漫秋的目光跳過矮牆,也僅僅隻能看到齊家的院子,想知道房子裡面發生了什麼隻能靠邊聽邊猜。
程清淮輕輕敲了敲梁漫秋的腦袋,在她逐漸控訴的眼神中,無奈解釋道:“你忘了我那天醫院回來我怎麼跟你說的了?”
“你跟齊書達氣場不和,我怕你見到他又會難受……”程清淮想了想後,委婉地提醒道。
是哦,她給忘了,齊書達和她姐同時出現在她跟前,對她的身體不好……
真是可惜,這樣看熱鬧的話效果要大打折扣了。
梁漫秋正遺憾着,就看到幾道眼熟的身影朝着他們這個方向走來。她仔細一看,發現除了他們的另一家鄰居溫團長溫康年和他夫人曾蓉外,竟然還有田政委田見山和政委夫人方榆。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個田見山和方榆的女兒田佩蘭就是齊書達三個孩子的親生母親。
梁漫秋朝着來人的方向努了努嘴,然後拉着程清淮探頭探腦地跟在了兩人身後。
當然,她也不忘向程清淮保證她絕對不會進屋偷看,隻留在齊家院子裡聽聽聲響。
程清淮雖然沒再阻止,但他依舊對梁漫秋的保證持懷疑态度。自己的妻子程清淮還是了解的,憑他過去的經驗來看,以梁漫秋的好奇心,到時候不顧自己身體也要将事情搞個明白是極有可能的。
不過現在有他陪在身邊,程清淮還是放松地跟着情緒高漲的梁漫秋一起來到了齊家小院。
田見山和方榆最為着急,聽到齊家的動靜後匆匆趕來後,因為擔心幾個外孫,甚至來不及和梁漫秋他們打招呼就沖進了屋。
“你們在幹什麼?!”
梁漫秋在聽到政委夫人憤怒的聲音後,也探頭朝屋内看去,然後在看到滿是狼藉的客廳後,臉上下意識露出咋舌之色。
四腳朝天的桌椅、支離破碎的碗碟,以及身上流淌着菜湯的齊書達……
看到齊書達的慘樣後,梁漫秋咧了咧嘴角,正想繼續看下去,就感覺自己的脖子一緊——她被程清淮這壞蛋給捏住了脖子!
被迫受制于人的梁漫秋隻好順着身後那道不容抗拒的力道慢慢往後退去,一直等到客廳中的人影消失在她的視野中,她那可惡的丈夫才松開了她的後頸。
那力道一消失,梁漫秋就立刻氣鼓鼓地扭過頭朝程清淮看去,誰知那人不僅不心虛,還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就好像,該心虛的人是她一樣。
“……”
她好像,剛才,确實是答應了某人不進屋不偷看什麼的……
意識到這點後,原本還氣焰高漲的梁漫秋立刻收起了那副神情,雙手交叉扣緊十指,作出一副求饒的神色來。
程清淮看得好笑不已,親昵地點了點梁漫秋的額頭,算是放過她這一次。
梁漫秋不敢再犯第二次,隻能癟着嘴巴聽屋裡的動靜。
看着她那委屈巴巴的神色,程清淮無奈搖頭,幹脆上前走了幾步,然後擋在了梁漫秋的跟前,低聲道:
“你跟在我後面進去。記住答應我的,隻聽,不随便亂看。如果今天再因為齊書達進醫院,我不會再讓你來齊家了。”
程清淮很清楚,一直待在齊家門外不進去不是辦法。他的妻子與齊書達妻子是姊妹,如今梁漫春家中出事,做妹妹的,且家就在隔壁的漫秋如果不出面,閑言碎語第二天就能傳遍整個家屬院。
“嗯嗯,我保證今天不會不舒服!”梁漫秋一連點了好幾下腦袋,就怕程清淮反悔。
梁漫秋亦步亦趨地跟着程清淮進了齊家,一進屋,她的眼睛就開始找她姐。
梁漫春此時的形象完全不似她下班前見到的那樣整潔幹淨,亂糟糟的頭發、一高一低撸起的袖子,讓人看得眼皮一跳。
不過,讓梁漫秋很欣慰的一點是,和齊書達相比,她姐的形象要好得多,至少身上沒有滴答滴答留下來的菜湯,頭上也沒有頂着菜葉子。
這說明什麼?說明剛才那動靜,梁漫春完全沒吃虧。嘿,這下可以放心看齊家的笑話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