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說什麼不像話的話呢,他們倆是全世界最不可能在一起的人了」
權志龍給“交往吧兩個人”的評論點了贊,并且氣鼓鼓地舉報了說他們不可能在一起的評論。
第二天安喬希鬧鐘響的時候,權志龍才剛剛睡下,他聽到了安喬希掀被子時窸窸窣窣的聲音,下意識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權志龍的手指還帶着被窩裡的溫度,松松圈在她腕間像一道溫柔的枷鎖。安喬希保持着半起身的姿勢僵在原地,她還沒習慣他們之間身份的轉變,所以想偷偷溜走來着,沒想到剛好被抓包。
“今天要到幾點?”他聲音悶悶的,尾音黏着睡意。
“圍讀會結束可能得晚上了。”她輕輕掰開他的手指,“繼續睡吧,你黑眼圈快掉到顴骨了。”
權志龍突然翻身坐起,頭發淩亂而叛逆:“我送你去。”說着就要往床下蹦,被安喬希按着肩膀壓回被子裡。她突然發現他鎖骨處有指甲的抓痕。
“zoa的傑作?”她明知故問。
“她吃醋了,”他趁機抓住她的手貼在臉頰,順着安喬希的話繼把鍋甩到zoa身上,“畢竟以後要分走大部分寵愛。”
不過zoa确實吃醋了,權志龍一想到zoa難得的争寵模樣就不禁笑起來,但對上安喬希一副“你在發什麼神經”的驚訝表情,又不好意思地把臉藏進被子裡。啊,幹嘛用這種神情看着他啊,害羞了。
經紀人催促的電話聲響起時,權志龍正頂着雞窩頭往安喬希包裡塞糖。玄關處的地闆上七歪八扭擺着兩雙鞋,他的彩色運動鞋壓着她的黑色短靴,挂鈎上誇張的毛氈帽和黑色毛線帽整整齊齊地并排挂着。安喬希在電梯裡走了神,這種陌生的共生感讓安喬希生出一種想流淚的沖動。長久以來,她都是漂泊不定的一個人,即使在釜山和首爾房産數量不少,但總是覺得空落落的,隻能稱之為“房産”而不是“家”,明明朋友很多,但總是覺得孤單。
明明擁有了一切,但卻覺得一無所有,真正會無條件站在她身邊的人,她不确定。
劇本圍讀會結束時已是深夜,這期間除了和劇組人員讨論劇本,還和多年未見的樸贊郁導演來了次deep talk,他們上次合作還是2013年他擔任《傳聞》的編劇之一。對話中,她不解地問,既然結婚生活這麼痛苦,為什麼不幹脆離婚,他回答婚姻像是兩個生命系統在糾纏中共同進化的量子糾纏。這也是這次的《血量子》所要表達的核心思想。
安喬希給李恩珠打了電話——此時因為孩子突然高燒不退在醫院。她讓經紀人送她來醫院之後就下班回家了。她看着坐在醫院樓道長椅上閉目養神的表姐,心情複雜。
“姐姐,我好像快結婚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和誰?權志龍?”
“嗯。”安喬希有些認命地承認。她對這種周圍人全都能看出來他們相愛但偏偏兩個擰巴的人嘴硬十幾年不肯承認這一點,感到無奈又心虛。
李恩珠疲憊的臉上露出笑容來,她立馬就精神了,有種你們倆終于不裝了的感覺。她看着這兩個人這麼多年的關系起起伏伏,曾經和李宰鎮撂過話:他們最後要麼結婚,要麼老死不相往來。
“别擔心,你們倆…”李恩珠摸着下巴組織語言,“都屬于會禍害别人的那種戀愛對象——”
不是,姐姐,雖說話糙理不糙,但這話說得也太糙了。
“但是你們在一起的話,舍不得禍害彼此的,會好好的。”
安喬希細細品了品李恩珠的話,還真信了,突然她就對這段感情充滿了信心和希望。從小到大她都很聽李恩珠的話,對于青春期的小女孩來說,一個漂亮帥氣的姐姐無異于是偶像般的存在。既然姐姐都說他們會好好的,那她還在擔心什麼呢。
從醫院出來之後,安喬希拿出手機想給權志龍打電話,看到了他發來的一堆消息。她嘴角揚起一抹自己都沒注意到的笑容,還真是黏人。
電話在滴滴兩聲之後被接起:“權志龍,來接我吧,就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