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這樣冒雨走出去,等找到向淵時,臉上的水痕根本分不清是淚還是雨。
體育館内在舉辦籃球聯賽,中場休息,許多人的視線飄到他身上。
向淵從裁判席走下來,将毛巾遞給他,“外面在下大雨,你就這樣跑過來的?”
“來之前就濕透了,也沒什麼關系了。”林星燃第一次沒有順着他的意思,接過毛巾。
反而質問他,“向淵學長,我想知道,最近的虛假傳言,和你有關系嗎?”
向淵眯了眯眼睛,壓下心中的不悅,依舊溫柔道:“你在說什麼啊。是不是壓力太大了?這樣,等比賽結束,我帶你去看話劇。”
林星燃仔細地凝着他的神情,這是他第一次直視向淵的眼睛,想要看清他每一種情緒。
片刻後,林星燃再次垂下眼眸,“抱歉學長,是我冒犯了。你繼續忙吧,我先回去了。”
與此同時,從觀衆席走下來兩個男生。
其中一個戴着黑色口罩,鼻梁高挺,瞥了林星燃幾眼,問身邊人,“你說的那個倒黴的笨蛋,就是他?”
身邊人點點頭,“小聲點,能聽到。”
男生嗤笑聲,“聽到又如何。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沒見過這麼傻的。”
比賽繼續,場館内喧鬧起來。
林星燃隻聽到後面句話,離開時,看到他們掉在地上的錢包,趕忙撿起來,追過去。
男生關車門的刹那,被人喊住了。
“等一下,這是你們的錢包嗎,掉在體育館門口了。”林星燃跑的有些急,一邊斷斷續續地喘着氣,一邊将錢包遞過去。
前排人看了看,拿過錢包,“是我的,多謝你了。”說完,将一把傘遞給他。
林星燃擺手,“不用了,這離宿舍樓很近。今天學校人很多,錢包收好才行。”
後排的男生啧了聲,将傘硬塞進他手裡,“濕透了也不妨礙雨繼續落在你身上。能不能對自己好一點?”
面前的車子駛離,林星燃隐約聽到男生又說了句,“我還是低估了他笨蛋的程度。”
所以剛剛在體育館,男生也是在說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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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的雨勢漸急,密密麻麻地打在身上,似是無數根銀針。
林星燃從夢鄉驚醒,倚在床邊,思緒尚未回籠。
“夢見什麼了,吓成這樣?”盛繁一打開房間燈,給他擦了擦額頭的汗,“喝不喝水,我去倒一杯。”
林星燃睜開眼睛,撲進他懷裡,緊緊摟住他,悶悶道:“我夢見大學時候的事了。是一些很不好的事情。”
盛繁一摸了摸他的腦袋,問他:“是指你被人誣陷那些事?”
“你怎麼知道?”林星燃擡起頭,疑惑地看他,想到什麼,驚訝道,“當時在體育館說我笨的男生,不會是你吧?”
盛繁一不置可否,“所以你知道了,向淵不是你印象裡好學長的形象了?”
林星燃歎了口氣,在他懷裡換了個姿勢,背靠着他,“可我不懂向淵為什麼要找人誣陷我,他讨厭我的話,讓我離遠些不就好了?”
“事情和你想的剛好反過來。”
林星燃聽着他的話,“啊?”了聲,“你不會想說,他是因為喜歡我,才故意那樣做的吧?”
盛繁一點點頭,“因為他純有病,他腦袋不正常。”
林星燃沉默了,眼睫顫動,不知在想什麼。
盛繁一又道:“但這些事情都和你沒關系,你千萬别自責。後面不是有好心人幫你澄清了嗎?”
林星燃忽地笑了,問他:“某位好心人,不會也是你吧?”
“我當時單純覺得你笨的可憐,随手幫你一下。畢竟我從來是做好事不留姓名。”盛繁一被他戳穿,一時還有些尴尬。
林星燃擡手戳戳他的側臉,“那你呢,你也會騙我,或者對我做類似的事情嗎?”
罕見的,盛繁一遲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