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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雅音(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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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公子,好久不見。”玄止微微笑着,仍是以當年稱呼喚他。

時鳴沉默不語,身子卻出現片刻的僵硬。

玄止緩步來到桌案前,執着青玉壺,為時鳴斟了一杯酒,然後親自送至他唇邊。

面對玄止如此輕佻的态度,時鳴一揮袖,驟然将酒打翻。

玉盞落地的刹那,碎成無數殘片,透明的酒液在青石磚上洇染出一片深色。

玄止眉梢一挑,卻沒有任何動怒,而是重新斟了一杯酒,回頭看了眼時鳴,眼裡有無數種複雜的情愫,最終隻是輕聲歎道:

“你還是老樣子。”

說完,他斜坐在長塌上,背靠着屏風,自顧自飲酒。曾幾何時,殷苛已經悄悄退下,偌大的正廳裡,隻剩下時鳴和玄止兩個人。

喝到後面,玄止仿佛是嫌不夠痛快,幹脆拿起酒壺,對口暢飲。他的姿勢慵懶随意,深紅的衣襟微微敞開,露出雪白中衣與一抹鎖骨,仿若名士般潇灑自在,絲毫看不出來是在别人的府邸裡做客。

“如果二公子沒有事,容我先行告退。”時鳴冷淡道。

他正要離開,玄止突然道:“站住。”

他沒有回頭,隻留給他一個筆直的背影。

玄止抹去唇邊的一抹酒漬,語态悠然:“再怎麼說,咱們也曾同床共枕整整一年,你是真想當一切都沒發生過麼?”

心底最隐秘的傷疤被人毫不留情捅破,時鳴雙手握拳,指甲深深摳進掌心。

玄止繼續回憶道:“記得以前,我還在學堂啟蒙的時候,父王總将你的文章策論,同我的比較。然後搖頭感歎,說雖然我們年齡近似,我卻不及你多矣。”

“後來我們在長平坡相逢,你屢次三番以計謀令我的軍隊落入陷阱,害得我被雲起将軍連連訓斥,那時我便想,敵營裡的十六公子,究竟是怎樣的人物。”

不知是想起什麼,他唇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幸好,兆軍戰敗之日,我總算見到你。也總算,保下你。”

時鳴總算轉過身,眼裡有着冰刃般冷銳鋒利的寒光,“所以二殿下口中的保全,就是讓對方以賤奴之身,日日陪你尋歡作樂麼?”

“不可以麼?”玄止反問他,“難不成你想像你那些叔叔伯伯一樣,被人砍掉腦袋?”

時鳴閉上眼,“我甯可被人砍掉腦袋。”

看到他不冷不熱的态度,怒氣湧上玄止心頭,他驟然提高語調:

“笑話!你以為死是那樣簡單的事?刑不上大夫,可落難王族,男丁隻有曝屍荒野或者餘生無休止被人追殺一條路可以走!你别忘了,長平坡下那累累的白骨!”

時鳴長睫輕顫,不言不語。

玄止怒意更甚,一疊聲質問他:

“你到底想要什麼?本公子對你還不夠好嗎?你喜歡琴曲,我便給你尋最好的古琴,你想要保護幽京的百姓,我便勒令軍隊禁止他們劫掠。母妃屢屢催我娶妻成家,我都找各種理由推遲婚期。當初為了保下你,我差點被父王踹死在禦書房裡!為什麼三番兩次,非要逃走去找那個女人?怎麼,甯可在獵場裡淪為殷苛的獵物,像豬狗一樣被人圍追堵截,也不肯乖乖呆在本公子身邊?”

面對玄止的質問,時鳴緩緩開口:“二公子永遠不會明白。”

“我不明白?哈,我就是太明白,才會讓你重獲自由,現在去給我兄長賣命!”玄止冷笑。

“不過——”他話鋒一轉,“别以為你找到你阿姊,又攀上我兄長的高枝,翅膀就硬了。”

“你還是好好想一想,你這個高枝,到底能不能承受得起你攀幾天吧。我看你這個阿姊,恐怕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咯。”

話音未落,門外響起一個清淩淩的嗓音,如珠沉圓折:

“——是誰自身難保?”

随着小黃門高聲唱喏“王後駕到”,荷華在一衆宮人的簇擁裡,緩緩步入門中。

一般來說,宮廷女子輕易不能踏出宮門,即便出來,也需頒布懿旨,周圍街道皆設帷幕,以避免閑雜人等窺見天家之顔。

因此,荷華的突然到訪,着實超出殷府上下的預料。

在一片“恭迎王後”的賀聲裡,玄止身子微微一僵,終于低頭行禮:

“兒臣參見母後。剛剛隻是一時戲言。”

“都平身吧。”荷華語聲淡淡,“聽說二公子獵了一頭麋鹿,原以為會送給陛下,不曾想竟是送來了殷府。想起陛下昔年最愛鹿羹,本宮便厚着顔面,前來替陛下讨一碗鹿羹。二公子應該不會介意吧?”

她這一席話,先是以宸王烨為由頭,解釋了自己出宮的原因,又暗指玄止甯可自己享用麋鹿,也不曾考慮重病的父王,實乃不孝之舉。

即便明日有人想要上折子彈劾荷華不守宮規,屆時玄止也不能幸免于難。

因此,玄止臉色有些陰沉,如同烏雲壓頂,半晌,咬牙道:

“是兒臣顧慮不周。其實兒臣也想過父王喜食鹿羹,但這頭麋鹿品相還不夠好,所以沒能呈給父王。改日兒臣定會帶着最好的一頭,親自去昭陽殿給父王侍疾。”

“既然如此,那本宮就替陛下記住二公子的這份孝心了。”荷華鳳目微揚,向着時鳴一擡下巴,“還楞在那裡做什麼?鹿羹既已煮好,也可以給大公子帶去一碗,殷府,可不是太子冼馬的久留之地。”

時鳴躬身:“微臣謹記王後教誨。隻是大殿下不喜葷腥,想來二殿下的兄弟之情,應是無緣承受了。不過微臣回去之後,自當向殿下禀明一切。”

“你有安排就好。”荷華點點頭,然後眄了念薇一眼。

念薇會意,上前福了福身後,道:“時候不早了,小君也該回宮了。既是順路,還請時公公一起走吧。”

整個過程,幾人都沒有在意一旁的玄止,視他如無物。

正當荷華要帶着時鳴踏出殷府時,玄止終于開口:

“王後殿下,你知道時公公,當年在兆朝戰敗之後,在戰俘營裡,到底是以什麼身份活到今天的嗎?”

荷華眼眸微眯,冷冷掃了玄止一眼。

玄止卻渾不在意她警告的眼神,自顧自上前,從荷華身邊擦肩而過時,他壓低聲音,以附近的人都能聽清楚的嗓音,道:

“是禁脔。”

“我的——禁脔。”

雖然早就想過類似的結果,但此刻被玄止如此直白說出來,荷華整顆心髒,還是如同有一把鈍刀在緩緩割着,每一下都帶着沉悶的痛楚,讓人呼吸都變得艱難。

“王後殿下,往後的時光還長着呢,您到底能不能穩坐鸾台,玄止拭目以待。”

語畢,玄止大笑着走遠,揚手将酒壺向後一抛,酒壺落在時鳴腳邊,如同先前那杯被他打翻在地的玉盞一樣,“啪”的一聲,碎成無數。

這一次,玄止沒有再回頭。

在玄止心裡,愛一個人,無非是挑斷他的經脈,打折他的脊梁,讓他低下高貴的頭顱,跪在地上,祈求你的垂憐。

他是他同性的愛人,血脈的宿敵,此生注定不死不休的對手。

這充斥着罪惡與欲望的泥潭,總要拉着他一同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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