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她從未聽過的聲音。
顔鶴神思一頓,猛地看向門外。
外面的聲音忽然變得嘈雜,好像有許多人在外面奔走,不時還能聽到竊竊私語的聲音,顔鶴本就緊繃的精神差點斷裂,她定在原地,仔細聽着門外的動靜。
“顔鶴!”又是一聲呐喊。
這下,絕對不是她幻聽了,顔鶴猛地起身,拖着自己剛好的右腿踉跄地走到門口,推開門就要循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跑過去。
一雙手卻直直将她攔住。
顔鶴擡頭,是一直站在門外的那個黑衣女人。
“你要做什麼,讓我出去。”顔鶴擡頭皺着眉看着她,緊咬着牙。
“很抱歉顔小姐,那邊似乎出現了什麼事情,為了您的安全着想,恕我不能同意。”
顔鶴冷着眉,本就清冷的面容宛如結起了寒冰:“那邊出了什麼事,是和我有關吧。”她說着不顧保镖的阻攔就要走過去,又被保镖攔住。
“很抱歉顔小姐,我的工作就是保護您的安全,你還是不要為難我了。”保镖不為所動,收回手又繼續站着一句話不說。
顔鶴都快氣笑了:“我不去那邊嘈雜的地方,我要去找鹿佑青,她現在不知道去哪了,我不能就呆在這裡什麼都做不了吧,你和我一起去也行啊。”
病房的門外一直是站着兩個保镖,一男一女,不知道男保镖去哪了,此時這裡隻有女保镖一人。
保镖這次一句話都沒有回答,隻是站在顔鶴面前一動不動。
顔鶴凝着臉色盯着她,下一秒冷冽的神色忽地恍惚了一下,眼前天旋地轉靠在門框像失去了全部的力氣般就要倒下。
保镖皺起眉頭忙扶住她:“您怎麼了?”
顔鶴貼着牆壁,整個人像融化的糖果緩緩倒下,臉色一瞬間白得吓人,額頭不斷滲出冷汗沾濕發絲,看樣子根本說不出一句話來。
保镖神色焦急:“您怎麼了,我去叫醫生。”
顔鶴使着力氣擡起頭,一雙臉蒼白得吓人,大喘着氣:“低、低血糖,給我點糖分。”
保镖忽地想起之前鹿佑青曾經和他們說過顔鶴容易患低血糖,她走之前似乎将糖放在了相熟的一位醫生的辦公室托她保管。
“您在這裡等着我,我現在就給您去拿糖。”說着,保镖連忙起身,奔走消失在了走廊深處。
顔鶴模糊的視線逐漸看着保镖消失在角落,她咬着牙,伸手自一旁的口袋中取出了一塊巧克力,顫抖着手撕開包裝,忙将巧克力塞進口中。
而後一邊咀嚼一邊撐着力氣起身,看了看保镖消失的方向,扶着牆壁從另一邊踩着樓梯一瘸一拐地下到了五樓的安全出口。
五樓的走廊很安靜,走廊裡被攙扶走着的病人和奔走的護士,不遠處的椅子上還坐着一個已經陷入熟睡的家屬。
安安靜靜,沒有任何異常,似乎方才的呼喊隻是她的幻聽。
顔鶴沉着眸子,就這麼拖着一條傷腿在走廊裡走着,不放過任何一分可疑的迹象。
有護士見她這麼别扭的走着,走過來詢問她是哪個病房的,顔鶴剛剛從低血糖的狀态中回過神來,意識還是恍惚的。
她想到,這個人可能已經被保安控制起來了,再找也是白費力氣。
于是就被護士攙扶着站在了電梯的面前,走進了電梯内。
電梯門合上,顔鶴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清醒過來,她現在不能回去,要去找鹿佑青。
顔鶴渾身脫力地靠在電梯的一角,一種無力感如流水般灌溉她的全身,她現在能去哪找鹿佑青呢,她甚至都不知道鹿佑青口中她們的“家”在哪裡。
現在當務之急是報警!她渾沌了這麼久的腦子終于冷靜一些,忙按下了一樓的按鈕。
她要先報警,然後去一樓等鹿佑青,确保鹿佑青一進醫院就能看到她。
電梯内的信号很差,顔鶴準備等下樓之後再打電話,最好是先給林樂打電話詢問,如果鹿佑青真的不在家裡,她馬上報警。
顔鶴調出林樂的聯系界面,在電梯打開的前一秒按下電話。
叮!
電梯門打開,顔鶴擡眸,對上了一雙震驚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