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梧哦了一聲。
快速把床鋪收拾好,給他倒了杯茶水:“洗澡的地方在後院,你等着,我去燒水。”
“不急。你歇歇再忙吧。”顔卿按住青梧:“你平日裡一直這麼被使喚麼?”
“差不多。”青梧回答。
顔卿目光冷了些,隻道:“沒關系,也快熬出頭了。”
“這話什麼意思。”
“随便說說,我自己去燒水吧。咱們多年不見,我怎麼好意思讓你伺候我。”
青梧覺得此人陰晴不定,本不願再多搭理,卻害怕舅舅指責自己怠慢不周,便拄着拐杖一同跟了去。
顔卿不像是個會劈柴燒水的人,他那身衣服看起來華貴非凡,稍有不慎碰壞了一角,也是青梧萬萬賠不起的。
卻不料顔卿很自然地用衣帶将袖口紮住,很利索地把衣服系在腰間,三兩下便劈開了要燒的柴火,随即走至水缸,将水倒入鍋中,引火入鍋竈。一套動作下來,看得青梧目不轉睛。
他道:“……我本以為你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白面公子哥。”
顔卿微微笑道:“你忘了,這都是你教我的?”
青梧也笑着搖搖頭,忘得一幹二淨。
待到晚上,二人背對着和衣而睡,這床上算是有些擁擠。青梧能聽到對方平靜安穩的呼吸聲,還有他身上清幽的香味。
他問:“你能給我講講,咱們從前的事嗎?”
顔卿轉而翻了個身,鼻尖幾乎與青梧的額頭相觸,在青梧快要凝滞的呼吸聲中,輕聲詢問:“……你要聽?那我得想想,該從哪裡講才好。”
青梧隻能僵直着身子與他保持着如此尴尬又微妙的距離,跳動不安的不隻是心髒,還有他口中的似有若無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