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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旨到時,競日認識上面書寫的每一個字,卻無法理解那些字組合起來的意思。
“王爺,王上如此也是為了王爺。”使者躬身對競日解釋道,“真正善弈之人,非重禮無法吸引而來,此舉也是想讓王爺玩得盡興。”
“說來也是。”競日順勢收下王旨,遞給一旁的人,柔聲道,“小王在此,多謝王上美意了。”
“既如此,末将便退下了。”
“嗯。”
待使者離開,競日又看了眼婢女手中王旨,平淡的表情下心緒翻湧。
這次,你又是什麼意思,還立下如此重的承諾……
苗王下旨,不管是何人,隻要與競王爺對弈勝利,便可得一諾。此消息散布,苗疆一時間轟動,北競王府的門檻幾近被踏破了。
競日疲于應對,立下了三盤棋局作為考驗,通過之人方可與他對弈。這般過後,雖人仍是絡繹不絕,但總歸清淨了一些,兩三天才有一人通過。
“藏仔,你聽說金碑開局沒,要不要去?去了,我介紹王叔給你們認識。”
千雪講着話,動作卻不停在一個蒙頭蓋臉的人身側轉,似要将人繞暈而好遂了他的意。
“不會,不去,免商量。”
藏鏡人簡單利索回絕,沒有留一點餘地,将人按在原地。而千雪睜大眼睛看着對方,也沒有讓人有絲毫的動搖。
“這麼決絕,真的一點餘地都沒有?”
“是的。”
“哈!”
不遠處座椅中的人搖着羽扇,見此這場景輕笑出聲,端起茶準備送入口中。
“溫仔!”
千雪閃身到溫皇身邊,奪過對方手中茶杯剛要說話,隻見對方反手便将茶杯,又奪了回去。
“你們鬥嘴,為何要殃及我這條池魚。”
溫皇語氣裡帶着抱怨又幸災樂禍,讓藏鏡人瞥了他一眼,忍不住禍水東引。
“千雪,我本便不善對弈,不如讓溫皇去。”
“對呀!”
千雪本着拉一個人也好,十分幹脆順着藏鏡人的話講了下去。溫皇無奈,暗自道怎能忘了對方這又熱鬧絕對要湊的性子,他隻好移轉了目光,兀自飲茶不言語。
“溫仔!”
千雪見溫皇不理,想再奪對方手中杯盞。溫皇此時早有準備,将杯盞放在桌面之上,而後重重哀歎一聲。
“小千雪!你怎好一而再,再而三的壞了我的興緻!”
“啊啊啊!”千雪聽着溫皇竟然如此稱呼自己,渾身一陣寒顫,喊道,“不許這麼叫我。”
“欸~溫皇見你如此想念自己的王叔,幫忙重溫一下感覺。”溫皇心中輕笑,再起腔調道:“我如此都是為了小千雪,你着想啊!”
“算了!算了!不去就不去,就你這張嘴!王叔身體不好,若被你氣到,便得不償失了。”
溫皇見千雪雖打消了找自己的念頭,卻依舊暗戳戳準備找人去的樣子,暗歎天真無邪,勸道。
“千雪,此事明眼人一看便知苗王之意,你又何必去湊什麼熱鬧。”
“什麼意思?”
“嗯……哎。”
溫皇看向藏鏡人,見對方也看着自己,隻有千雪腦袋上仿佛寫滿了問好,不知道這倆交流了什麼。
“你解決吧。”
“……”
藏鏡人不知自己為什麼就是讀懂了對方的意思,無奈起身。他拉過想問溫皇何意的千雪,手順勢拐過對方肩膀,帶着人便走。
“千雪,我最近新練了一套掌法,來與我對練。”
“什麼掌法?藏仔,威力怎麼樣?”
千雪注意力被引開,而藏鏡人談論起他的武功,豪氣頓生。
“如果成功了,能讓這萬丈瀑布逆流!”
“這麼厲害!”千雪聽此描述,興趣頓生反手拉過藏鏡人,着急道,“快走!”
“走遠點。”溫皇适時開口彰顯了一下存在,避免對方忘記,“别吵我睡個午覺。”
“哉啦,哉拉!”
事先的保證一般而言,就是為打破而存在的。畢竟動靜這東西,不是人力說控制便能控制的。
萬丈瀑布拔地而起的聲勢,天動山搖,溫皇身下的躺椅都被震得錯位三寸。躺椅上的人,更是在茫茫間感受到一陣朦朦的細雨,撲面而來。
……下雨了嗎?
“溫仔!藏仔成功了!”
溫皇因千雪呼喊起身走了過去,眼前千丈瀑布遮掩,水流似萬丈浪濤從天而降,散落零星如細雨密布,片刻間便已浸濕衣衫。
“壯觀!”
溫皇贊歎尾聲未落,便被淹沒在失力的水浪之中,打了個仿若落湯,他看了看與自己相同際遇的千雪。
千雪抹去臉上的水,探望不到藏鏡人的身影,忙跑過去找。溫皇則留在原地,揮手甩下了一陣水簾。
“……”
好想換衣服……但好像沒有拿換的衣服來。
好麻煩……
溫皇心情複雜,看到千雪抱着藏鏡人狂奔而來,又濺起一衣擺水,心情更難言幾分。
“……”
“溫仔,溫仔,你看看藏仔!”
“你不是也會醫術。”
溫皇見千雪這一急則亂的樣子,歎了口氣。千雪經溫皇提醒才反應過來,他連忙将藏鏡人放到地上,把脈。
“氣血積聚,筋脈受損,這哪是練功,分明是玩命!”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