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子,你怎麼淪落到這般田地,是你那大逆不道的父親終于失勢了嗎?!”
“不……不許……h……!”
蒼狼扯不開鉗制,臉憋得通紅,逐漸講不出話卻仍在辯駁。那人冷笑一聲,嘲諷道。
“哦,不許說,看你的神色,仿佛不知道你父親為了皇權都做了些什麼。”
“快放開蒼狼王子。”
“……王子?”
弱得過于恭敬,真是平添笑話,那人放開了這毫無攻擊的人。
“這般怯懦的樣子,也稱的上是苗疆王子,這苗疆還真是越來越破敗了。”
蒼狼感受到空氣,剛要呼一口氣,又被人扯住後衣領,整個人再度懸空。
“帶我去找你的父親,苗疆王子!”
蒼狼擡頭看那擒住自己得人,狼狽的衣着絲毫不損對方氣勢,語氣中更透露出各種危險。他雙手顫抖,隻能緊緊握住手中之物來緩解。
祖王叔,西苗,父王,七惡牢的罪首,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這是什麼情況啊……”
懸崖邊灌木叢内,白衣男子艱難将眼前千裡眼放下,目瞪口呆。
撼天阙提前出來,雖然蒼狼還在對方身邊,但這路線分明是往北方而去,現在不能讓他和苗王撞上啊!
想到這裡,白衣人連忙望向北方祭壇,搜尋蹤迹,卻見北方所在苗旗飄飄,僅僅有一兩個人巡邏,他想要探知的人沒有蹤影。
“苗王不在北方祭壇……他怎麼不在北方祭壇?!”
九脈峰正南面祭壇内,苗王颢穹孤鳴正背手而站,等待天時的出現。可隐晦不明的天時,越加紛亂的場景,讓他心中暗自揣測,此次的行動是否為真。
“王叔,你說真正的伏羲深淵,在九脈峰正中央!”
“王上,小王遍尋古籍才找尋了一點點線索。九脈峰起名由來,暗合九界氣運,豈不正迎合伏羲深淵的九脈氣運之說。”
“那我們就要調整整個布局,來确保此次開啟伏羲深淵的行動順利。”
“不,王上隻需你與祭祀足以。因為……”
以北面祭壇為掩護,在南面開啟真正的伏羲深淵,北方兵力的牽制,難以影響南面分毫,這是最穩妥的方案。
颢穹收回目光回身望向祭台,王骨就位,祭祀臨台,隻待天時歸位。這時,一個黑布蓋面的士兵在小心後退,背後的手掌,更是捏訣待發。
而九脈峰正中央,亦有一人,擡頭望天等待天時歸位。
藏鏡人一路急行避過行人,一路前來不見有人奮戰,心下雖是疑惑,但自感身負重任,一路不見停歇,而且因先前之故,他熟悉九脈峰之路,便走最近的近道趕到,不曾想卻在此地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史豔文!”
史豔文聽到熟悉的聲音,猛地轉過身來,亦是不可置信出口道。
“小弟!”
藏鏡人怒視來人,擡頭看雲霧越發聚集,怒喝道。
“你不可阻止我。”
“就算如此。”史豔文哀歎一聲,“豔文亦不可讓你行此事!”
史豔文揮手運氣與掌,藏鏡人亦運氣載功,二人間一時風起雲湧。而專注對方的兩人齊齊忽視了身後詭異的綠光,一雙眼睛在林間忽隐忽現。
時間流逝,圓月,已來到瀚天中至。天時已到,祭天動,深淵開。三方祭祀同時念咒,法功相連,祭天大法完成,一時光照九脈。
史豔文與藏鏡人相拼,二人誰都不讓一步。伏羲深淵就在此刻開啟,周遭環境頓時變化,一時物轉,三人便皆在深淵之中。
“史豔文!”
藏鏡人一掌拍出,卻被史豔文擒住手腕,不得移動。
“小弟,不可一錯再錯!”
二人相持,誰都無法脫身,眼看天時變化卻無能為力的藏鏡人怒上眉梢。就在此時,一股冷然的氣息從身後傳來,二人立刻撤身。隻見酆都月趁隙,邁入伏羲深淵,一劍揮出,飽含魔氣的一擊,碎裂的伏羲深淵,地動山搖,不得站立。
“小弟,快走!”
藏鏡人竭力穩住身形,無事對方呼喊,緊握物換星移,向前一腳邁入伏羲深淵中心。
吾答應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小弟!”
回應史豔文的是一陣流光陣閃,光亮從伏羲深淵中心迸發。強烈的光線讓人睜不開雙眼,史豔文盡力探望而去,隻見光亮中隐隐有一塊墨色,似是石塊。
不行,此地快要坍塌了,豔文要趕緊離開通知他人!
巨大的光柱直沖雲霄,那塊似有繁星的石塊被沖往天空,空間猛得一滞,光點在石面蔓延充斥四方,光柱受其引領影響,一分為四,飛往四方。
九脈峰南面,苗王見一道光柱飛升,随即地動山搖,頓時面露欣喜。
“苗疆即将得氣了!”
話還未落,卻見一道光柱直往九脈峰南面襲來,苗王面色微變,是驚更是喜。
這時,行迹詭異之人猛得退後,在死角遮掩身形後,雙手捏訣,同類反向陣法在苗王腳下升起。
光柱直沖而落與地上陣法呼應之間,亮光閃過,沒了苗王蹤影。
“王上!王上去何處了?!”
隐藏的苗兵此時突然大喊,四周的士兵頓時将目光移轉,向先前苗王所站的地方,待看清後,一齊炸了鍋。
“天降神罰,王上一定是觸犯上天,惹動神罰了!”
士兵本就摸不清楚狀況,此時聽人群有人呼喊此等結論,喧鬧亂做一團。而大祭祀站于台上,手中王骨咣當一聲落于桌,喃喃道。
“怎會如此,怎會如此……”
事已成,詭異之人後退縱身在混亂的苗兵間,不多時便脫離此處。見周圍已然無人,方扯下黑布,露出了本來面目,原是早已身亡的步霄霆。
“哈!”
步霄霆回頭看那一團亂的局面,看向空中遺留的陣法痕迹,驚歎道。
“王爺親授陣法,又怎會是一般人看得出來的。”
七惡牢中,地面陣法頓閃浮現,一人落于地。苗王颢穹孤鳴乍然出現在此地,還未來得及環顧四周,就聽一聲巨響,鎖鍊綁縛他手落地,鐵錐入骨,整個人當即便吐血倒地。
而唯恐有何閃失,巨大的鐵牢從空而落,照住已然沒了攻擊力的人。暗藏的人,從暗影中走出,赫然是渡江卿。
“此間事以完畢,通知蘇厲,上報王爺。”
“是!”
競日注目那四散的光線,神色不明,他輕聲說道。
“魔世開啟了。”
默蒼離感受震蕩的地界,皺起了眉頭,而北競王的話更讓人不安。競日回首,再次問默蒼離了一個相同的問題。
“你的答案。”
“你的選擇?”默蒼離用同樣的問話問向北競王。
“小王不會是下一任苗王。”
競日笑着說,直視默蒼離不擔心對方探求自己的心思,而默蒼離隻是收回目光,平靜回道。
“我明日會派人前往苗疆。”
“王骨與士兵,待君來取。”
二人微微示意,默蒼離轉身離開。競日目送久久未動,無人交談,面上也沒了言談間的随意。他擡頭又看了一眼天色,哀歎了一聲。
“我這般大步調,甚至讓藏鏡人去守伏羲深淵,你卻偏偏将史豔文派去,這究竟是你的天運太差,還是……”
競日感受又一波劇烈震蕩,扶住一旁的樹幹,不死心般擡頭看那晦澀不明的天空。
“……當真躲不過嗎?”
“躲不過啊。”
龍宿望着天空,漠然的神情不知想些什麼,手掌在心口輕輕按壓,似還能體會到刀刃過心口的冰涼。
“主人。”
仙鳳端茶過來,龍宿回神,接過對方遞過來的茶盞,問道。
“宵,到何處了?”
“正要去與藥師見面。”仙鳳柔聲回道,似是想起那可愛的人。
“是嗎?”龍宿輕嗅茶香,抿了一口,笑道,“也不是什麼都沒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