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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灑下斑駁落在庭院,影映着石桌邊的武者。武者全心護養着手中寶刀,專注的眼神中掩藏了深重的情感。
競日遠遠便看到了人,緩步走來,摘下一片泛金的綠葉,在指尖輕拂。
“你倒是心靜如水,現下苗疆舉國上下,可正為死者複活的事,而人心惶惶啊。”
戰兵衛不語,擦拭寶刀的手都未有一刻的停頓。競日也早便習慣了,對方的沉默,他在另一側桌邊坐下,看着身姿挺立的武者,悠悠道。
“一名早就死在圍殺之下的弑君惡人,一名原該重傷身亡的除惡英雄。關押了這麼久,勢力早已無存。你是最了解他的人,他的想法跟選擇,你自然清楚。所以我給你時間,去處理好你跟他之間的問題。”
戰兵衛停下手,寶刀也收入刀鞘,他擡眼看向競日,無聲詢問。
“還記得,我曾經問過你的問題嗎?”
競日一笑,先移開了視線,他将手中綠葉安安穩穩放到了桌上,而後起身。
“這一次,我把選擇的權利,交給你。”
淡然的話,讓戰兵衛神情微動,直到對方離開了此地,他才收回視線,默默拿起了那放在桌上的綠葉,微微握住。
苗王宮内,因變故而越發冷清。競日近日更喜獨自,此時他看着那象征着王位的座椅,出神。
“啟禀王爺,鐵兵衛軍長到來。”
“傳入吧。”
“是。”
變故許久,競日想着也差不多到了時間,他看向走入屋内的人,感受到了淩冽的風,不禁無聲一歎後,平淡注視對方。
鐵骕求衣在對視的下一秒低首,恭敬道,“鐵軍衛軍長,鐵骕求衣,見過競王爺。”
“軍長為何離開軍營,前來王宮?”
“因近日苗疆之變。”
競日眨眼便岔開了話題道,“化外之地,掃蕩得如何?”
“風行宮,雲海十三峰,均已覆滅,其他山頭,已記于軍冊,王爺自可過目。”
“風行宮與雲海十三峰。”競日感歎道,“危害了苗疆數十年,終于滅了啊。軍長盡忠職守,值得敬重。”
“王爺謬贊。”
競日微笑,語氣微妙道,“鐵骕求衣,你是鐵軍衛軍長,為苗疆邊界,保了二十年的安定。鐵軍衛在其中發揮的作用,不言而喻。”
“最近,鐵兵衛想必因為不時有的小紛亂而苦惱,但鐵兵衛不能動,想必這就是軍長來找小王的原因。”
鐵骕求衣并未反駁,隻沉聲問,“王爺有何高見?”
“一個月,小王會讓苗疆的一切,回歸正常。”
“一切?”
競日看着鐵骕求衣,平靜道,“一切。”
“那鐵骕求衣,便告退了。”
“軍長。”競日在鐵骕求衣轉身時,感歎道,“兼愛的理念太過柔和,或許蒼狼會比較适合。”
“臣不知王爺,在說些什麼。”鐵骕求衣深深行了一禮,“若是關鍵時刻急需兵力,可往鐵兵衛傳信,臣告退了。”
“小王知曉。”
樹林内,鐵骕求衣回鐵軍衛軍營的途中,一人于樹下提着一壇酒等待。見人走來便将酒壇扔了過去,鐵骕求衣接過飲幾口又扔回去。
“确定了嗎,是失蹤還是被囚。”
鐵骕求衣擦幹嘴角的水漬,眉頭緊鎖,“這已經不重要了。”
“哦,原來是……你說什麼,不是專門跑來,現在又不重要了。”
“鐵軍衛效忠能為苗疆帶來最大利益的王者。勝者為王,誰赢,鐵軍衛就支持誰。所以,現在的局面不重要。”
鐵骕求衣再一次接過對方扔過來的酒壇,仰面喝下,閉上的雙眼掩埋了情緒。
“真是無聊。”
“兵長。”
鐵骕求衣一飲而光,酒壇擲于地破碎,他看到一地的碎片才清楚感受到此時心緒有多麼的不平靜。
“怎樣?”
那人帶着醉意的聲音,未發現對方話語下的堅決。鐵骕求衣看着人,嚴肅道。
“不準你插手王權之争,跟我回百勝戰營。”
“啊?”
“這是軍令!”
鐵骕求衣言罷便離去,讓留在原地的人呆愣不解,隻能歎口氣。
“又拿軍令要挾我……老大仔,等我啦~”
苗王宮内,蘇厲從外而來,躬身行禮後便見北競王手執木盒,他恭敬道。
“已按照王爺的吩咐,交涉過了。”
“嗯。”
競日将手中木盒遞出,蘇厲見此趨步上前,雙手接過方退後一步,他隻聽對方道。
“這是狼王爪,交給你了。”
蘇厲眸光一閃,低聲問,“王爺,為何将狼王爪交給小人?”
競日緩緩靠在椅背,平靜道,“要開伏羲深淵,必需王骨,這就需要你去見那個人,那個人,你應該清楚是誰。”
“是。”
蘇厲領命躬身退下,與女暴君錯身而過。女暴君自然沒有錯過對方手中所持之物,但她面色不變,擡頭言笑晏晏看向北競王。
“王爺~”女暴君柔柔行了一禮,往前走了幾步,“伏羲深淵周側已經探查完畢,未曾發現有多餘的蹤迹,不過錯綜複雜的路叢,顯示當時是有人在此經過,尋迹卻不可得。”
“嗯。”
競日輕聲回應,女暴君不知對方對自己的回應是滿意還是不滿,便補充道。
“不過,美人閣的人北競王府周圍發現,有還珠樓的殺手的痕迹。”
競日神情難得驚訝,他笑問道,“女暴君如此關心小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