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有一個問題,奴家一直想不通。”
“什麼問題?”
競日站在葬骨嶺後一處岔路口,停下了腳步,扭頭看向女暴君,聽對方道。
“王爺為何要幫助默蒼離,如此人物若是将來有一日對苗疆不利,豈不是大禍。”
更何況,王爺你竟親身來此,這是否太過冒險……
未盡之語從女暴君的面上表露無遺,競日想到已埋下的變故,笑道。
“幫他,或許這隻是在你看來而已。”
“啊?”
競日突然沒了心思去解釋,隻道,“女暴君,回苗疆去吧,替小王去牢裡看看那幾個王族親衛,了解一下最近撼天阙的動向。”
“是。”
女暴君躬身應道,見競日與步霄霆一道離開,方轉身離去。
血色琉璃樹下,默蒼離擡頭,那眸中印着飄蕩的琉璃串,混亂了原本應有的情緒。冥醫遠遠便見這背影,可他甯願此刻不見。
“我實在很傻,應該早就想到,當年的霓霞之戰。這些多出來的琉璃串,就是你在葬骨嶺,犧牲的那些人。”
“杏花,你明白的。”
默蒼離轉身看向那個他等着的人,而冥醫看着眼前人明明是熟悉的模樣,卻又讓人陌生。
“不,我不明白,怎麼都不明白。蒼離,你可知我……”找到了破解的方法。
“你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默蒼離打斷對方的話,“而我與他,終究有一個人會死。”
“不,可以都不用死的,隻要我……”
“杏花君……”
冥醫聽這一聲,激動的語氣一低,走到默蒼離身旁,強顔歡笑道,“蒼離,不用擔心,隻要我……”
話未說完,刺痛冰冷下一劍已然入了心口,冥醫面上劃過一滴雨水,欲言可血水與雨水混在一起,淹沒了話語。
這天,不知何時,競飄起雨來。
“你實在應該死在葬骨嶺,這樣,我就不用親手……殺你!”
冥醫因默蒼離漠然的話語意識稍稍清醒,他擡頭看那在雨幕下的人,朦胧的細雨蓋去了對方的情緒。不知為何,冥醫突然想,而後他也真的握住了對方的手。
“很久以前……我就想過,也許有一天,我會成為這琉璃樹上的一串!我想,我一定會死得很有價值。”
冥醫抽氣間感受到意識的抽離,他不由握緊對方的手,堅持道,“但到了這一天,我還是……還是感到心痛……蒼離啊,我沒有想過,這一劍會是你親手刺下…… ”
雨水,此時面上流下的,又能辨别幾分。
“恨我吧,像所有的人同樣。”
話落,緊握的手松了,而人随着劍的抽離,墜倒于地。耳畔本該雨聲陣陣,聽不得言語,可那熟悉的語調卻還是鑽了進來,怎麼都遮擋不住。
我不會恨你……
葬骨嶺的慘況已然目不忍視,耳不忍聞。
俏如來身上傷口被包紮完畢,靜靜坐着。史豔文此時來此,看此情景,将人攬入懷中,無言的安慰。
懷中隐隐顫抖的人,浸濕的肩頭,再千百的話語,也是夾在心口吐露不出。但無論如何俏如來總不可逃避,再見默蒼離。
“師尊!這種殘酷的勝利,就是師尊你所追求的?”
默蒼離停步回頭,“你有更好的辦法?若沒有,他們就是你害死的。”
“冥醫前輩呢?”
“準備找到他,揭開真相嗎?如果,你還能找到他的話。”
“啊……”
俏如來震驚,身形不穩倒退數步,身後邪馬台笑慌張接住人。默蒼離看那快要昏迷的人,平靜道。
“沒死在天擎峽,對你,更加殘忍。”
轉身離去的人,與昏迷原地的人漸行漸遠。
劍無極與銀燕回到黑水城,将拿到手的鋒海異鐵交給廢蒼生,因情況緊急,他們決定選擇隻需三天制造,隻有一次機會的增靈器。
史豔文見身後來人,看到銀燕想到俏如來,語調有那麼一絲顫動。
“劍無極,銀燕,你們來了。”
雪山銀燕仿若絲毫未覺,隻問道:“增靈器完成了?”
“正是。”史豔文從懷中取出物品,“增靈器在此,還有我從邪馬台笑身上取回的始帝鱗。燕駝龍,這兩項物品,就交你了。”
“真的是增靈器跟始帝鱗!”燕駝龍接過,仔細觀察,“但是……這個增靈器是劣質品呢。”
史豔文無奈道,“時間有限,隻能以此代替。”
“既然增靈器已經完成,那現在就即刻出發!”
燕駝龍趕忙拉住銀燕,“等一下,等一下,靠我一個人跟一項王骨是沒辦法布置滅卻之陣的。”
“再稍等片刻。”
“要等什麼?”
“等你們成功的關鍵。”
競日帶着步霄霆與大祭司,出現在衆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