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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锽朱武為救九禍之性命,應棄天帝破壞四大靈地計劃,途中恰逢劍聖柳生劍影,二人因空間重疊,劍氣交錯,幾番交手。
魔界與東瀛,兩大高手初次會面,二度過招,踏出瞬間空間交錯,隻留招式殘存擦身而過,蕩在耳畔,激起戰意。
“你是好對手。”
柳生劍影沒有回頭,他知曉身後已看不到身形,但話落卻也得到了回應。
“你求的是什麼?”
“吾之道。”
閉目傾聽,回首一劍铿锵作響,再次轉身便又無了蹤迹,二人再次錯開了時空。
“道是什麼?”
“道不可言,不可聞,隻有證。”
心随意轉,二人皆随聲判斷對方方位,掌心緊握,心神緊繃,随時而發。
“證什麼?”
“至高至美,無雙無暇的一劍。”
“既如此,讓吾見識你的道。”
時空交錯變化欲慢,代表即将到達最佳時刻,二人三度會面。刀光烈,劍光寒,似快也慢,各擅勝場。
劍氣蕩漾下,日月交會現七彩虹霓,出口起,銀锽朱武、柳生劍影,同時離開極封靈地内部。
柳生劍影睜開雙眼,面前一片平川,無人亦無任何蹤迹,似是自己意外闖入,也似有人特意引導,但這又有什麼關系。他緩緩把劍收回劍鞘,随心繼續往内中走去。
“中原,果然值得驚喜。”
碧玄草堂,幽靜小院,嘈雜的腳步聲,從外而入,由遠及近。
“堂清階,可不是任何人能随意踏上啊。”
不二做擡起的腳,慢慢放下,站在草屋三丈外。屋外竹簾随聲慢慢卷起,讓他看到了内中書生。
“天涯無歲月,歧路有風塵,百年渾似醉,是非一片雲。”
書生一身白衣,手執書卷,因竹簾升起,而将目光放到了院中,但不二做覺得對方沒看到自己,因那端茶的小童,也因那飲茶的悠閑之人。
“寒夜煮茶,有什麼比這個更令人開懷呢。”
小童偷偷看了不二做一眼,發現對方面色正在慢慢變差,接過了先生的杯子,小聲提醒道,“恕我提醒,先生應該準備迎接客人。”
“蘅蕪,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正經嚴肅?”
“為了服侍先生,不能。”
蘅蕪的話,讓書生歎了口氣,直面不二做道,“在下北窗伏龍曲懷觞,不知閣下前來所為何事?”
“……送信。”
不二做看到對方那詫異的神情,覺得自己應比對方更詫異才是。他原本還在憂愁那能救夜愁雨的同夥失蹤,半路上便被素還真攔下。對方三言兩句下,藥物相許,定下了送信的條件。
“不知是何人?”
“你自己看吧。”
不二做心系那人性命,想要盡早回去,若是一法不行,也可盡快另尋他法。曲懷觞接過信後,眼前便沒了人的蹤影,他歎了一句匆忙後,打開了信。那悠閑的神情,慢慢被凝重替代。
“塵世紛擾,牽一發而動全身,這江湖上将掀起波瀾啊。”
歎息之聲,猶然耳畔,便聽天地之間一聲巨響,似是崩塌。曲懷觞本便身負奇異之法,更感此時天地間之異變,生機離散,滿庭綠枝低垂。
“一處靈地已毀,九禍仍不見蘇醒,你玩弄我!”
銀锽朱武垂下了頭,看着那閉目不言,靜靜沉睡的人,怒火正在平靜中積蓄。
“玩弄你,吾有什麼樂趣?”
“答案在你的心中。”
“你完全否定為人父的愛,父皇真傷心。”
棄天帝語氣越發親昵,朱武閉口不言,等對方進一步解釋。而對方也如他所想,沒那麼多功夫糾纏親情,直接了斷道。
“開啟極封靈地的時間,比預期之中來得久,能量不足以讓九禍蘇醒。”
“解破四柱,豈不是造成神州陸沈,那魔界要如何延續?”
“如果魔界不能延續,吾豈會要你破四柱。”
棄天帝語氣認真到不容置疑,讓朱武問不出其他問題,他進一步道。
“神州計劃,乃是為了魔界一統,當四柱毀魔界一統,吾就放你自由,帶着九禍去過你想過的生活。”
棄天帝又加了一筆美夢,朱武已然動容,更下定了決心。畢竟,那是很美好的未來。
如果可以,他不想醒來。
俏如來在某一瞬間,也這般想過。尤其當他一人孤零零地站在正氣山莊時,那短暫平靜的心緒,難免多了一些幻想,而後便又回歸現實,望天長歎。
雖然當初,選擇與人定下條件交換回到人世機會的人,是他自己。可後續的發展,卻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
俏如來回想起那從師尊口中得知的信息,突然有些後怕。如果那人下的命令真的殺了小空……話從他的口出,條件由他交換而來,既如此,結果自然也由自己承擔。
大哥不用為我擔心,我的事是私事,而大哥你……自你從魔世歸來之後,總不見你輕易露出情緒,我很擔心你。
本應是自己解釋,到頭來,卻還是讓人擔心了啊。
俏如來按住心口,感受那緩慢的跳動,舒了口氣,找到一處所在坐下,整理思緒。
從還珠樓出來後,道域的兩位道長便找來了正氣山莊。不僅認定自己與道域血案有關,更是向自己讨取天師雲杖。
還有血紋魔瘟……先前錦煙霞姑娘所說,應為事實,那便與自己無關。為何玄之玄萬分笃定是自己所為?是有人跟他透露,還是這是另一種交易。又或者這是那所謂的定數,走上一遭罷了。
……不管怎麼說,玄之玄與那些人一定有接觸,不然玄狐又怎會直接了當殺了對方的替身,肯定交易下他的行蹤被對方掌握。
替身被殺,是否雙方已鬧翻,這一次是又一次交易,還是脫離的舉動,這一點需斟酌。
還有師尊說,對方的舉動,定數外彌補遺憾,對誰的遺憾,怎樣的彌補,怎樣定下的遺憾?
回到最初的問題,天師雲杖的去處。這牽扯道域的一樁舊案,舊案是玄之玄所做,還是玄之玄的合作之人是舊案元兇。
苗疆的孤血鬥場,還珠樓的消息,冥醫外出師尊并未多加解釋,應是已有了打算。隻是不知道此次牽扯進去的是,一位師叔,還是三位師叔。
欲師叔已經知曉了師尊的存在,可以排除。五位師叔知曉兩位,還有三位……想來若是對巨子之位有想法,總會走到俏如來的面前。現階段,要先專注在玄之玄身上。
道長曾言,血紋魔瘟感染了數個村莊,更波及數百條人命。此事需詳查。而血紋魔瘟,免不了再去勞煩錦煙霞姑娘一次。也不知金雷村的事,如今進行的如何了。雖然有欲師叔處理,自己于情于理都要去看上一看。
現階段的事情考慮過後,便是未知的事,那些突然出現在自己腦海中,卻仿佛天生存在,真實到令人恍惚地步的記憶了。
俏如來并未對任何人提及那些記憶,不知為何,他總有種感覺,如果多一個人知曉,便會莫名心慌。而正因此,過分真實的分明詳實,也讓他陷入不該陷入的無措。
據他所知,被如此對待的人,隻有他與北競王。競王爺或許便是因此改變了多年的計劃,最後失蹤不見人影。對方是否也看到了類似的情景,那分明卻又不可知的記憶,又或者是比自己更一步……
在找到王爺之前,這一切都是猜想。而找到王爺,便不得不提,那看似是線索,卻根本算不上線索的線索——玄狐。
北競王在一個玄狐能去,而其他人不能去的地方。
玄狐……
俏如來想起從銀燕口中得知的,那人應下的約戰。三個月後四方山一決,他口中不免有些苦澀。
自己根本算不上戰力,卻屢次不得不站在主戰力的位置。俏如來已不想回顧,他在聽到銀燕的話時,腦海中自動播放的玄狐死而複生經過。
……他在去找人談心之前,要先去一趟黑水城。墨狂斷裂,不知廢蒼生前輩是否已經完成重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