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早就已經被癢暈了過去,他把全身上下抓得四處是傷,沒一塊好皮,看得沈嶽山一陣心疼。
這可是他的獨子!
還是家族中最有可能進入軍部培訓的人!
這十幾年來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可今日,卻在沈昭的房間裡發生了!
沈嶽山心裡憋着一股氣。他坐在家主之位上,俯看跪在地上的沈昭,怒氣沖沖地問道:“沈昭!你到底對沈晚做了什麼?你最好給我如實招來!”
沈昭早就猜到會有這樣的場景,她早就想好了對策。
隻見她一下子哭得梨花帶雨,抽泣道:“我、我也不知道堂兄他怎麼了……我今晚隻是搬回來了兩盆花,誰知道堂兄竟在我的屋子裡,一見到我就把我的花盆甩了,然後他就這樣了……”
沈嶽山命人搬上證物,兩棵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花草被端了上來。
沒錯,沈昭怎麼可能将那麼大的漏洞擺在沈嶽山面前?
她早就在沈晚摔倒之際,趁亂将好不容易得到的星昙花放入魂戒,再将幾株普通花草丢在地上。
“大膽!你還敢胡說八道!”沈嶽山氣得眼睛都快要瞪出來,“這樣的花草家裡面不說上千也有幾十,怎麼可能是花草的問題?!”
沈昭沒有被沈嶽山的氣勢吓到,而是裝作驚慌地哭訴:“家主,我也不知道啊,堂兄以前在家裡也沒有打碎過花盆,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對這裡邊的土過敏啊……”
正所謂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沈昭看似慌張,實則句句落到實處,沈晚這完全就是咎由自取。此刻,饒是再得理不饒人的沈嶽山,此時此刻也被她毫無破綻的邏輯給哽住了。
而坐在台上的一衆長老,現下也大概将這件事情猜了個七七八八。
無非就是沈晚那小子又在大晚上地去欺負沈昭,以前他們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誰能想到這小子竟然對花盆裡的泥土急性過敏,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沈家主。”終于有一位長老忍不住了,“這事是沈晚做得不對。”
長老們的臉一個比一個黑,隻想快點結束眼前的這場鬧劇。畢竟任誰睡得好好的,結果就因為這麼點破事,大晚上的被叫起來,沒人心情能好。
“月長老,此事恐怕沒那麼簡單。”
不論是不是沈昭幹的,沈嶽山都必須要為自己的兒子要個說法。
區區一個廢物,傷了他的寶貝兒子,就該死!
可長老們并不樂意。
本來沈晚就被沈嶽山寵壞了,一向在家裡目無尊卑、無法無天,就連家族會議都敢越俎代庖。這次又大晚上的去欺負沈昭,還偷雞不成蝕把米。
是時候給沈晚一點教訓了。
月長老作為家中年紀最大、同樣也是長老中地位最高的一位,他下定決心要管教一下沈晚,否則十幾年之後的家主之位,怎麼能夠放心交給沈晚?
“家主,沈晚年紀也不小了,該管管了。”
月長老的話,雖然沒有得到其他長老們的附和,但沈嶽山心裡清楚,這是長老們一衆的意思。
沈嶽山心裡有氣,卻礙于長老的面沒處發洩。
可他還是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兒子能蠢到這種地步。
于是,他還是命人擡來了專門的檢測儀器與早已昏迷不醒的沈晚。
當檢測結果出來的時候,沈嶽山傻眼了。
因為——
沈晚還真就是得了急性過敏性皮炎!
沈昭看着沈嶽山呆愣的表情,低頭偷笑。
那可是她親手調配出的巨癢版五毒散!裡邊成分複雜,好幾味草藥都是修真界特有的,要想查出沈晚是中了毒,根本不可能!
沈嶽山這下子終于沒話說了。
并且,當着那麼多人的面,他被當場下了面子,礙于家主的位置,他無法在那麼多人面前颠倒黑白,因此就算再氣,他也不得不咬碎了牙往肚裡吞。
月長老實在懶得去管這些愚蠢的争鬥,他越過沈嶽山,直接說道:“大家都散了吧。”
沈昭自從月長老說話以後,就一直跪在地面上沒有擡起過頭來,衆人皆以為她是害怕得不敢擡頭,卻不知道,她隻是擔心自己一擡頭,嘴角的笑意就暴露了。
就在全場都聚焦于這樁笑話時,卻有一個人的目光,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沈昭。
那就是沈晴。
不知為何,沈昭自從那日從牢獄出來以後,好像完全變了個人似的,不僅變得會主動與人交談不說,還敢反抗起家族了?
尤其是沈昭的那雙眼睛,明明全身上下都病殃殃的,眼睛卻亮的出奇。
這些特質都是沈晴從未在以前那個廢柴身上見過的。
若不是因為借屍還魂這件事太過離奇,無法由科學解釋,她這才暫時隻當沈昭是在垂死掙紮。
畢竟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隻是……
她目視沈昭默默跟着人流回到自己的房間,眼中愈發深沉。
但廢物終究是廢物。
她倒要看看,一個廢物能翻出什麼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