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自後向前攬住了他的腰。
宋清叙瞳孔一縮,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那隻手一把帶進了身後的懷抱中。
輕柔缱绻的親吻落在耳畔,與之伴随的是粗重灼熱的呼吸。宋清叙渾身都緊繃着,他想轉過身看看那個人的臉,卻掙脫不了身上的禁锢。
身後的人說:“你對他們真好,我想讓你也對我這麼好。”
言語之間滿是卑微祈求的愛意,但宋清叙聽了卻隻覺得心驚膽戰。
“你到底是誰,你想... ...唔!”
一句話尚未說完,冰涼的手指就探入他的口腔,将餘下的詞句盡數堵了回去。
那根手指作威作福,翻攪着他的舌頭,口水不受控制的從嘴角流出,順着下颌滑落。被風一吹,在絲絲縷縷的寒意中,竟有些許隐秘的刺激。
紊亂的呼吸交融,靈魂還在抗拒,身體卻不受控制地渴望着身後人的擁抱。
“對我好吧,看看我吧,沒人比我更愛你了。”
... ...
“嘶——!”
宋清叙倒吸着冷氣從床上坐起來,額角挂着晶瑩的汗珠,胸膛劇烈起伏着,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氣,足足五分鐘後,眼前的一切才清晰起來。
夢,又是那種夢。
這段時間忙于訓練,他至少有半個月的時間沒再做這種奇怪的夢,他還以為自己好了,沒想到是這夢憋了一發大的。
突然,已經恢複了意識的宋清叙察覺到身體有些異樣,掀開被子一看,整個人登時僵在原地。
他居然有反應了?
不是,他怎麼會有反應的?
宋清叙心裡流下兩行清淚,面頰染上绯紅,連耳朵也紅得要命。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其實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已經19歲,馬上20歲了,這麼多年,除了當初跟唐徊暧昧過一段時間外,從未對其他任何人有過想法,也很少自己動手解決。
現在有反應說明他是身心健康的正常人,正常人就應該直視自己内心深處的欲望。
宋清叙自言自語道:“不行啊,不能亂來,現在是關鍵時期,過幾年等不能打比賽了再談對象也來得及。你給我冷靜冷靜,不許影響我的職業生涯!”
但俗話說得好,男大比鑽石還硬,他清心寡欲好幾年,陡然有了感覺,還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消下去的。
足足半個小時後,他的身體才徹底冷靜下來。
宋清叙光速換下衣服塞進洗衣機裡,再度鑽進被窩,摸出手機一看,剛早上七點。
這次雖說做了夢,但好歹算是完整的睡了幾個小時,并沒有以前那種失眠的難受。
宋清叙默默歎氣,打開手機繼續看粉絲的評論,手指卻無意間碰到返回按鈕,頁面直接退回首頁刷新。
他定睛一看,最頂上一條博文的更新時間是五個小時前,ID:喜歡叙叙。
【看到你過得這麼好,有這麼多人都站在你身邊幫助你,保護你,我真的很開心。又做夢了,這次夢裡的你很開心,希望你能一直這麼開心。[鍊接]】
宋清叙眯了眯眼睛,這個叙叙,說得應該就是他。文案裡的每一個字他都認識,但怎麼連起來看,就處處透着一種陰濕的感覺呢?
宋清叙打了個哆嗦,點進這人的主頁去看。
喜歡叙叙的個人簡介上寫着:不是女孩,也不是夢男。
宋清叙突然想起在“心疼八哥”帖子裡看到的那條回複,那人說得應該就是這個“喜歡叙叙”吧。
雖說這個“喜歡叙叙”給他的觀感的确不太好,但手長在人家身上,他也控制不了别人做什麼。
隻要沒違法犯罪,沒影響到他的私生活,這些微博沒必要也沒辦法去管。
宋清叙退出微博,心裡默默記住了這個ID。
正巧睡衣洗好了,他再度從被窩裡鑽出來,拿着自己的睡衣到洗衣房那邊的陽台去晾。
剛一打開房門,就見對面房間的門被同時打開。
身上穿着運動裝的唐徊從門裡走出來,正戴着藍牙耳機,看上去要出去晨練的樣子。
宋清叙腳步一頓,二人視線相對,唐徊明顯有些驚訝。
“怎麼醒得這麼早?”
宋清叙含糊應付道:“嗯,就突然醒了。”
唐徊視線往下一掃,看到宋清叙懷裡抱着的睡衣,眼神突然多了一絲深意,不受控制地又往下看了一眼。
一個男人,一大清早起來洗衣服還能是因為什麼?
察覺到對方的眼神變化,宋清叙下意識就想把衣服藏起來,剛消下去的耳朵又紅起來。
“你看我幹嘛?”
唐徊嗓子裡夾着笑:“沒什麼,别這麼長時間抱着濕衣服,潮氣鑽進身體裡,老了得風濕。”
“啰嗦,你好像我外婆。”宋清叙輕哼一聲,關上門徑直去晾衣服。
唐徊的腳步聲就在身後,一步一步,聽得出不遠不近氣定神閑。反倒是宋清叙,莫名想起夢裡那個在自己身後的男人,不由加快了腳步。
冬日的上海郊區清晨,滿是濕潤泥土混合着花草樹木的清新氣味,在持續走低的氣溫裹挾下,給人一種被幾萬片薄荷包圍的涼爽感。
宋清叙才從空調房裡出來沒一會兒,身上穿着短袖,胳膊驟然接觸到冷空氣,霎時間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他小小地打了個冷戰,搓了搓手臂後,快速将自己的睡衣逐個挂好。
衣物細小的摩擦聲突然在身後響起,不待宋清叙回頭,便有一片陰影将他整個籠罩在下面。
“感冒才好多久,下次再早上起來晾衣服,記得披一件外套。”
還帶着男性溫熱體溫和洗衣液香氣的外套兜頭罩下,将清早的冷意完全隔絕在外。唐徊清冷低沉的聲音穿透衣物,鑽進宋清叙的耳朵。
宋清叙瞪大了雙眼,看着幹淨的衣服,心頭升騰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覺。
宋清叙能感覺到唐徊就站在自己身後,因為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熱氣,正順着空氣絲絲縷縷地攀附過來,似要将他整個人都包裹在内。
“對自己好一點。”唐徊說。
宋清叙猛地瞪大了眼睛,是他的錯覺嗎?
為什麼唐徊的聲音,與夢裡的這麼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