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聽安并不在意兩個小輩對她的上下打量,“你告訴她,是關于商會入住的事情。宗門交流會的來往成員複雜,有些宗門距此路途遙遠,常用物品在趕路途中難免會有所消耗,需要一個可用修真界通用貨币進行采買的物資補充點。但熙攘堂的東西不對外販售是宗門規定,所以長老會要求臨時設立一個交易所,為其他宗門提供便攜服務。需要販售的商品,會全權授予大型商會來負責。這也是為什麼一定要提前三天修好靈峰,多出來的三天,其實是留給商會的入住時間。你叫她忙完就趕緊過來,我要和她對接一下商會提交的店鋪申請和貨物清單。”
江若南把孟聽安的話一股腦發給了林風遠,然後才有些驚訝地擡頭看她,“不對呀,不是還有聽字輩和海字輩的前輩嗎?怎麼突然讓風字輩的參與此事了?”
孟聽安先是看了一眼苗赢遞過來的滾燙茶水,接過茶杯後,直接把茶水倒在了地上,吓得苗赢以為自己下一秒就會挨批。
結果孟聽安毫不在意地放下茶杯,繼續回答江若南的問題,“這件事本該是由峰主負責,但是渡澤雲現在進了思過崖,長老會那邊不願意對此事負責,按照宗法規定,隻能讓渡澤雲的親傳弟子來接手。念在林風遠年紀尚小,所以師尊就讓我來帶他熟悉一下商會入住流程。”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都不太相信孟聽安說的話。
總不會是來刁難人的吧?
苗赢想着,反正茶水都讓她倒了,再問直接一點,想必也不會變成更大的問題。
“這位前輩,據我們所知,渡峰主之前的任務安排,隻有交流賽開始之後的安保工作,沒聽說他還要負責商會入住啊。”
“你們沒聽說,就等于沒有嗎?”孟聽安隻是淺笑着反問一句,就把苗赢堵得啞口無言。
“我們隻是覺得,讓渡峰主負責商會入駐,這聽起來,比讓萬峰主去負責勸架還要離譜。”江若南沒忍住吐槽了一句。
孟聽安微笑着看了她一眼,對她贊許地點點頭,“你說的很對,其實我也這麼覺得。”
這一句贊許,直接把兩人的大腦處理器燒掉了。
這個人到底怎麼回事啊?!
一見面先是把茶水倒在地上,現在又突然贊同江若南,那她到底是敵是友啊?
“您要是不介意,可以先把事情說給我們聽聽嗎?需要幫忙的話,我們也可以幫忙的。”江若南提議道。
孟聽安思索了片刻,眼見兩人都盯着她,先是反問了一句,“風字輩集訓的四科筆試,你們有幾科考到了甲上?”
江若南見苗赢有些沉默,便弱弱的說了一句:“我有一科是甲上。”
孟廷安看向了苗赢,“沉默的話,我就默認你沒有考過了,那很遺憾,你沒有資格接手此事,協助也不行。至于江若南,你雖然有協助權,但我個人很介意把一件簡單的事情說兩遍,還是等林風遠回來吧。”
江若南感覺他腦子沒有轉過來,這人在說什麼資格?什麼協助權?這兩個東西是用筆試成績來決定的嗎?
苗赢靠近江若南,小聲嘀咕了一句,“怎麼還有歧視筆試成績的人啊?”
孟聽安禮貌地解釋了一句,“哦,你不要誤會,并非我歧視成績不好的弟子,而是我們禁閣有規矩,筆試成績從未考過甲上的弟子,視為限制宗政行為能力人,沒有大型宗門事務的處理權和協助權。如果介意此事的話,年終考核就努力考到甲上吧。”
苗赢沉默不語,什麼努力考到甲上,她隻能努力烤到甲魚。
聽到這裡,手拿玉簡的江若南,終于想起了其他人對于孟聽安的評價。
她的學長們曾經開過一個玩笑,說禁閣的高層都是精神極其穩定的瘋子。
最瘋狂的人,當屬禁閣閣主岑修雨,緊随其後的,便是閣主的親傳弟子孟聽安。
據說此人,也是自岑修雨後,最有希望成為第二個背下修雲宗所有宗法的學霸。
作為聽字輩的器峰首席,她的記性恐怖到能準确記住每一個任務目标的行事風格,包括本人都沒有發現的習慣細節。隻要她願意,可以讓每一個她看不慣的人吃數張罰單;對于重點監視目标,隻要多給她一點時間調查,她就一定可以找到把對方送進思過崖在證據。
孟聽安甚至還幹過把監視目标、目标的監護者、目标的辯護人,三方一同送進思過崖的轟動案例。
江若南深吸一口氣,看了一眼地上的茶漬。
她不會因為苗赢給她端了一杯燙茶,轉頭就把苗赢也送進思過崖吧?
雖然江若南什麼都沒有說,但夢婷安還是很容易就猜到了她的心思,淺笑着解釋:“别擔心,我倒茶隻是因為那杯茶不好喝,并不是對你們有意見。沖泡新鮮的綠茶,應該把滾水放置半刻鐘,稍涼後再沖泡。看那茶湯就知道,水剛沸騰就倒入了茶壺,茶葉又放得太多,這樣泡出來的茶湯,不用嘗也知道,肯定是又苦又澀。”
江若南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她說的分毫不差,果然是又燙嘴又苦澀,絲毫沒有新鮮綠茶應有的清新爽口。
隻見孟聽安歎了口氣,“她得茶道,就和她的成績一樣無可救藥。好在宗門并沒有茶道不好就會被開罰單的處罰,也沒有筆試挂科就要被送去監舍的規定,不然以她的補考挂科次數來看,早就該跟渡澤雲一樣,被關到思過崖崖底了。”
兩人隻能幹笑兩聲,你這不是知道苗赢的筆試成績嗎?那你剛才還讓她努力考甲上做什麼?
這人該不會有什麼嗜虐傾向吧?
江若南飛速地給林風遠發求救信息。
風遠姐!頂不住了!她好危險!速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