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岑修雨就加上了林風遠的聯絡玉簡,但林風遠以等價交換為由,讓岑修雨先同意她的申請書,等她今天的比賽結束後,再告訴岑修雨她是如何黑掉監控的。
岑修雨為了搞清楚宗門監控的漏洞,在顧修彌幸災樂禍地圍觀下,才不得不答應了林風遠的申請。
當然,這件事隻有三人知道。
就連孟聽安都是在巡邏時,才發現了這一塊已經違法通過申請的違禁品。
她本來是想立刻去賽場蹲守林風遠的,結果顧修彌壞笑着反問了她一句,“現在宗門可是渡劫期以下全範圍禁空,在不能飛行的情況下,你确定你跑得過那丫頭?”
孟聽安黑着臉又坐下了。
别問她昨晚為什麼不直接抓住林風遠,問就是沒跑過。
一想到這個事情,孟聽安就頭痛。
她知道林風遠菜專門交流賽之前升到了築基期圓滿,但她沒想到這小鬼别的能力沒見長,逃跑能力反倒是提升了一大截。
雖然速度确實不是她的強項,但再怎麼說孟聽安也是個合體期的大能,跑不過低她四個大境界的晚輩這件事,沒想到會直接被顧修彌看出來。
孟聽安深吸口氣,“所以我師尊說它很适合罰惡右使這個職位,就是因為别人沒她速度快?抓人的時候不會失手?”
顧修彌先是若有所思地喝了一口酒,然後突然壞笑,“居然沒反駁老頭我的調侃,看來昨天你就在思過崖啊,結果沒追上,對不對?”
孟聽安回憶沉默的假笑,内心卻是:我平等讨厭每一個反應速度很快的滑頭,不管是那個小的,還是這個老的。
見孟聽安沉默,顧修彌也沒有繼續逗她,而是歪頭看向觀影石,漫不經心地看起了比賽。
不出峰主們所料,風字輩參加交流賽的弟子,除了林風遠以外,其他幾個還在築基初期的小蛐蛐,不到一個上午的時間,就被盡數淘汰了。
雖然輸得很慘,但看到林風遠連勝了一上午,幾人都沒覺得灰心,反而高高興興地回到了糖水鋪。
然後一走到門口,就看到孟聽安坐在店裡面喝糖水的幾人,下意識倒吸了一口涼氣。
幾人都知道糖水鋪的觀影石,是林風遠黑了監控才搞出來的,所以昨晚看到林風遠猛沖回小院後立馬開啟墨雲青的防禦大陣後,幾人就猜到了禁閣肯定在抓人。
但是沒想到孟聽安居然直接來店裡面蹲守了。
壞了,她肯定是來蹲風遠姐的!
幾人立刻沖進後廚,掏出聯絡玉簡,把消息發在了小組裡。
然後就聽到孟聽安在他們背後幽幽地傳來一聲,“還挺團結啊,小道消息傳得不錯嘛。”
被抓包的幾人,無所畏懼地收起玉簡。
反正比賽打完了,消息也發出去了,就算孟聽安真要把他們幾個抓走問話,幾人臉上的倔強,也表明他們是不會出賣林風遠的。
不過孟聽安确實對這幾個被帶壞的犟種沒興趣,很快就轉身坐回了顧修彌身邊。
顧修彌看了看玉簡上寫的流言調查報告,無所謂的聳聳肩,“不用理會,每年我都能聽到各種‘修雲宗要完蛋了’的新流言,那些腦洞的花樣才叫精彩呢。至于這個‘風字輩慘敗等于修雲宗未來完蛋’的邏輯,也太沒有創新點了,都不配我們介入啊。再說了,不是還有一個沒輸的嗎?”
孟聽安收起玉簡,“我提醒您一下,您那套‘用更大的轟動來掩蓋小轟動’的做法,在宗門外面鬧,自然是沒有問題的。但現在是在宗門内部,真鬧起來隻會難以收場。有什麼小問題,還是提前解決比較好吧?”
顧修彌笑而不語地看向在後廚偷窺的幾人,孟聽安瞟了一眼後,很快就收回了視線。
“您是希望由他們自己解決嗎?”
顧修彌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繼續給自己倒了杯酒,“小安呐,希望這個東西,其實是很沉重的。現在的人們都活得太累了,不管人生處在什麼階段,壓力都一樣大。我們修字輩那會,就經常聽到前輩們說,要摒棄掉一切不必要的東西,等我們努力修煉到某個境界,人生就會變得輕松起來。可是事實上,就算成為了修真界第一修士,要面對的壓力依舊不會減少。”
“不一樣。”孟聽安搖搖頭,“至少您有任性的資本,而絕大多數人都沒有這個資格。”
顧修彌笑着悶了一杯酒,“是啊,所以我這個任性的老東西,更不會對晚輩寄予什麼希望了。就算你現在為他們鋪好了路,但人生該踩的坑,他們在以後的日子也一樣會踩。并非所有的植物都要長得筆直才好,咱們中門最大的教育方針,不就是‘允許花成為花,允許樹成為樹,允許人們成為自己’嗎?所以不要遇到點風雨,就對種子毫無信心,晚輩能解決自然最好,實在解決不了,我們這些老東西再負責兜底就行。别管收場的方式是什麼,隻要心态足夠好,辦法總比困難多。”
孟聽安無奈地看向了糖水鋪的觀影石,畫面正巧掃過了還在發呆的岑修雨和李聽風。
孟聽安突然覺得,攤上這個完蛋宗門的她師尊和李聽風,真的很不容易。
最上面的宗主是個任性樂子人,中間夾着三個隻會搞破壞的惹事精,最上面還出了個更能折騰的滑頭鬼。
宗主在說每個階段壓力都很大之前,真的有認真考慮過,宗門内部很大一部分的壓力,其實都來自于咱們自己人嗎?
果然,有熊孩子存在的地方,必定有熊家長,這個組合往往是一起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