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隐忽然出現在一個金碧輝煌的賭場内,瀾不見了。旁邊的人熟視無睹,仍然沉醉在賭博的快樂中。半隐很心煩,瀾與他失去了聯系,阿格爾斯的本能告訴他,瀾離他很遠。
半隐穿過醉生夢死的賭客,卻馬上有一位服務員彎腰擡手道“尊敬的客人,您是否想要一夜暴富?是否想要富可敵國?是否想要美人在懷?本賭場提供各種服務…”
“ 怎麼出去?”半影打斷了侍者的話。
“您隻需要上桌玩三次便可以出去。溫馨提醒,這裡的錢财可以帶出夢境。”侍者示意。
旁邊一桌玩的是□□,妖豔的女兔郎何官,大膽的俯着身子,毫不在意露出胸前的白花花。賭客露出貪婪的嘴角,手用力揉捏腿上女人的胸,引起幾聲呻吟,賭客大笑起來,看了牌面,繼續下注。
也有輸光了身家的人嚎啕大哭,跪下彎着腰被人帶下去。
可沒有人在意那些倒黴蛋去了哪裡,賭棍正沉浸在不可實現的美夢中。
半隐抿了抿嘴角,他讨厭這副貪婪的面孔,利益當前,即使是同類,也不過是待宰豬羊。
他沒聽侍者的話,隐去身影,陰影穿過賭場來到外面,賭場之外的世界沒有好到哪去。
一片火海濃煙,瘋狂的屠殺把生命奴役,殘墟上建立起荒誕的欲望,巨大的懸日俯瞰硝煙,沉下的黑雲聚集壓陣,悲傷和恐懼遊蕩在這片土地上,罪惡嘲笑着半隐的懦弱。
半隐從未見過這種悲劇,那是戰争,是恐怖。好似風雨将至,所見之處皆是斷壁,所見之人皆為屍體。這座豪華巨型賭場這樣突兀的出現在廢墟之上,他垂下眼眸想:這是一切的根源,利是這一切的開始。
半隐往前走,突然看到個蹦蹦跳跳拿着五顔六色氫氣球的小醜。小醜裝扮怪異又顯眼,他似乎不在乎周圍如何,隻是笑,大聲的嘲笑這一切的一切,也許他因這壓抑而瘋狂,也許他已經失去了所有在乎的了。
這身裝束半隐隻在《人類與異種》中對星海時代前人類生活的參照圖片中看到過,似乎是用來傳播歡笑的職業,現在卻莫名帶着些傷感。
半隐直覺要跟着他,幾分鐘後一座古式木制建築映入眼簾,白煙籠罩着滿樓歡聲,曆史悠久的木質建築營造出溫馨的氛圍。如果忽略牌匾上大大的“j館”兩個字的話,一嬌喘聲從欄杆上傳來,竟是一位傭兵正壓着人。
看來這個【惡意夢境】是将外界人腦海中的惡意投影于此地,這裡有賭場,有j館,有金壁輝煌,有歡聲笑語,隻不過都建于廢墟與殘骸之上。人類總是這樣,利益淩駕于旁人。
他正要離開,幾聲刺耳的尖叫從樓底傳來。
館前大門的簡野抹了抹手上的血,“都說了滾開,我媽要是知道我來過這個地方,怕不是要把我扒了皮當地毯。”
他看見門口蹦蹦跳跳的小醜嘴角一裂,徒手将小醜的頭擰下,那小醜竟沒有反抗,直直挺下,露出殘破不堪的身體,宛如一堆破棉花。他把小醜面具帶到自己臉上,将五顔六色的氫氣球挽在手中尖笑着離開。
瘋子。
半隐沒有盲目跟從,他的目光往身後一望,除了盛大輝煌的賭場外,有幾架鐵鳥般的巨物飛上天空,似乎是人類舊時的飛行器,它們耀武揚威的懸在空中,蔑視所有的生靈,肆意的屠殺生命。
回過頭來往前望,掠過周邊各種破敗不堪的建築外,他看到了一片灰色的海岸線,暗沉沉的,仿佛已經死去多時。本能告訴他,他的伴侶就在那裡。
陰影飛上天空,宛如遊雲一般,卻用着極快的速度飛躍到海岸線。
瀾在灰色的海洋裡,這裡的海像一個大的死水譚,不聽他調譴,海裡除他以外沒有任何生物,灰色的海面越往下越暗。
他有點想半隐了。
瀾向岸邊遊去,灰色的海水被魚尾拔開,出現層層漣漪。他不知道該往那裡遊,但他明白半隐一定會找到他。
他剛遊到岸邊,便被人襲擊了,一張電網朝他飛來。瀾在青春期,未成年的人魚控制的水沒多大作用,魚尾不适合在沙灘移動,為了擺脫束縛,他不顧電擊的疼痛,張開嘴用力撕咬。
一夥傭兵從對面出現,他發出高頻的聲音,試圖威脅他們。為首的刀疤臉看着他驚訝“這破地方還有人魚這種生物一一c,長得真帶勁。”
一旁的人操作手中的儀器道“隊長,實驗人的位置在三點鐘方向三公裡處,移動了一百米。”
刀疤臉摩挲着臉思考,黑市上沒有人會販賣人魚,便不是被無辜牽扯進來的。看樣子也不像是這裡幻想的。
他又想到那一團死了又生的黑觸手,不像軍方那邊的打法,倒是與異種相似,但又不是面前弱小的人魚。
他讓人把人魚帶上,用繩索拉着困在電網裡的人魚。
瀾撕扯着,反抗着,掙紮着,卻被束于一方之網,拖行在沙灘上。被拖了許久,一座海蝕拱橋映入眼簾,一端站着一個消瘦的人,是那個實驗人。
一陣海風襲來,黑雲壓陣,似乎要将衆人吞噬待盡。
那個技術人員開啟電流環,沒有絲毫用處,實驗人仍站在風口。
刀疤臉命令發射捕捉網,明明實驗人沒有動,但捕捉網像穿透他的身體一般。
“你們五個人去擒拿他,其餘人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