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對話的瀾帶着半隐回到岸邊.
恢複人形的蟲族凝視着那片安靜的,不似以前躁動的冰面。
冰封的海洋仍然安靜的映射着天空,那是它難以企及的地方。
瀾引出一片活水,推擠着冰層,在四周露出一個不大不小的岸邊。
終于找到發洩口的海浪拍打着礁石,微弱的藍色熒光呼應着天空中的星辰,訴說着離别之情。微弱的月光灑在波濤之上,勾勒出一副盛世美景。越來越活潑的海浪,鑿出更大的洞口,湧動的浪花如千軍萬馬般激昂着撲來,在宛如銀紗般的月光下,神秘而浩瀚。
然而,這一景象并未持續太久,浪花逐漸變小,水面逐漸平靜,終後結出厚厚的冰層。
瀾貼着蟲族,心不在焉地玩弄着半隐的頭發,“很神奇吧。”
“海洋…不可以自己沖破冰面嗎?”
人魚把頭靠在蟲族的肩膀上“它可以啊一一但它不明白。你可以把它想成一個小孩子,沒有準确的想法,一切都是迷迷糊糊的,所以有了我和辰,我們負責指引海洋的一舉一動,以此來規避錯誤。”
“很神奇。”
“嗯。傳說在一切的開頭,這裡并沒有海洋,隻有凝固的冰層,這個星球誕生的意識體将這裡一分為二,熔化的冰層形成海洋,另一半上升成為水汽。于是海洋控訴意識體的作為,訴說自己的孤獨,意識體決定消逝換取海洋的生命。”
“然後呢?”
“我便誕生了,海洋讓我管理這裡,數不清的生命在這裡誕生又消逝,海洋很喜歡朋友,接納了許多異種…”
“瀾,你在傷心,為什麼?”阿戈爾斯挑破人魚拙劣的僞裝。
瀾瞌了瞌眠,有力的雙臂圍着半隐的腰身。
“海洋在傷心,grting。異境和海洋是朋友,但因為那場戰争,海洋永遠失去了異境,它隻能再次仰望這星空,映射它永遠失去的另一半。”
止循艱難的轉過身,回抱着對方。
“那是海洋。而你,我親愛的伴侶,你又為什麼痛苦?”
瀾低着頭,靠着那單薄的身子“我在因…海洋的禁锢而悲傷。在無數個平凡的日夜裡,它始終不曾真正的接觸那片高空它,它始終無法找回自己的另一半,也始終失去了自己唯一的朋友。在這個普通的夜裡,仍是如此。”
“這個夜晚足夠普通,不是嗎?瀾。”
這個夜晚足夠普通,它和無數個日夜一樣夠普通,所以沒有任何人能察覺到海洋短暫地迎來了自由。
于是,幹燥的沙灘變得濕潤,明亮的月光變得朦胧,正如十幾年前一般。隻不過金碧輝煌的建築已被那幽深的、野犬出沒的森林替代。那起伏着綠色松濤的山谷拂來清新的風,前來祝賀這隐秘的、不為人所知的歡愉。到處都響着海浪的聲音,它拍着沙灘,重擊着盤礁,響徹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