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睡覺，我看材料了。”齊幼麟趕緊辯白。

“起來了，别膩歪了，一會兒大部隊參觀回來了。想好去哪吃了嗎，想幹什麼？”蔣元貞沒打算追究。

“吃什麼我聽爸爸的，吃完飯可以去看電影嗎？”

“回家看，這個遇上人真不合适。那跟爸爸走吧，爸爸給你安排。”

蔣元貞帶齊幼麟吃了頓地标夜景觀光豪華西餐，齊幼麟拍了好多照片。蔣元貞打算飯後去打會兒網球，齊幼麟睡了一下午應該體力跟得上，他也正好運動運動。

蔣元貞的水平夠得上半個職業選手，齊幼麟是他一手教出來的。蔣元貞好勝心強，他平時和齊幼麟打，倒不是要赢齊幼麟，那太沒有挑戰性了，他是要齊幼麟盡全力和他至少打成平手，齊幼麟的表現讓他滿意今天這球才算打完了，這個要求就很苛刻。

有段時間不打了齊幼麟笃定自己肯定手生退步了，蔣元貞免不了又要發脾氣，他可不想好好的放松休閑夜又變成魔鬼集訓，定了定神，和蔣元貞談判。

“爸爸，今晚你是打專業還是打休閑？”

“休閑吧，也打不了太久，一兩個小時吧。”

“那我們提前說好哦，我隻是陪你放松，純不知名陪練球童，沒有和你競賽比試的意願，你不能要求我達到什麼标準才能回家。你同意我上場，不同意我就場下坐着看你打學習借鑒。”

“什麼意思？”蔣元貞飚空斜齊幼麟一眼，“不樂意陪你老子打球了是吧？”

“我很喜歡和爸爸打球，但是爸爸要我必須達到什麼要求才能回家我不喜歡，休閑放松就是休閑放松，我不想混淆。”齊幼麟勇敢開麥。

事前他和蔣元貞約法三章，蔣元貞到時候都有可能發脾氣反悔，如果不說好，他一準今晚淚灑球場又被收拾。

“休閑放松是指我們在忙碌的工作日抽出空閑去打球，今晚打球這個項目屬于休閑放松，而不是以休閑放松的擺爛心态去降低打球的質量标準，明白嗎？”蔣元貞果然不答應。

“那我今晚不想去打球。”齊幼麟心裡确實抵觸，硬氣了一回。

蔣元貞有些詫異，下個路口上輔路停在了路邊。

齊幼麟看蔣元貞停車，還是有點緊張，趕緊改口問，“但是爸爸想去的話，我陪爸爸去，隻是我不上場可以嗎……”

“為什麼？”蔣元貞直勾勾盯着齊幼麟問。

“……我覺得壓力太大，爸爸打得很好，比我好很多很多，我怕達不到爸爸的要求……你不是說今晚放松嗎，我想去看電影你覺得不方便，但我也不想去打球……”齊幼麟被盯着質問，瞬間弱小可憐又無助。

“我們一起出現在任何地點，都還算可以有理由掩飾過去，但我下班帶男秘書看電影是不是有點過于離譜？或者可以包場看，那為什麼不回家，要在那麼多攝像頭前坐着呢？是我沒有把原因解釋清楚，爸爸不是随意否決你的提議，也不是不讓你做主。”蔣元貞解釋。

“不是，我也知道的……就是……”

“還有哪裡我們之間産生了誤解？”蔣元貞耐心。

“那我們去打球爸爸你今晚能不生氣嗎？我自入職就沒打過了肯定手生了，我怕爸爸不盡興，又因為我生氣……”

“那有什麼關系，你沒打爸爸不也沒打嗎？狀态找找就回來了，我們一樣的呀。爸爸盡不盡興和你開不開心一樣重要，下班了這也不是工作任務，咱倆之間考量這個幹嘛？”蔣元貞通情達理。

“好吧，那我們去打球吧……”齊幼麟壯士斷腕，真跟蔣元貞講道理那是講不過的，隻好硬着頭皮上了，的虧就一兩個小時明天還上班，要是周末一整天，他說什麼都不能答應。

蔣元貞确實心情還不錯，情緒也穩定，不太滿意肯定是不太滿意，但是沒有打罵，也沒有定死規矩完成什麼才能回家，總體心情中等偏上，兩個小時準時結束回家。

齊幼麟倒是情緒繃得挺緊十分警醒，生怕挨揍。好在今晚還不算太難熬，不好不壞吧。

“什麼時候想補上去B館的參觀？”回程蔣元貞貼心詢問，他還是覺得齊幼麟沒跟大家一起去，在辦公室呆了一下午幹等他有些愧疚，不想齊幼麟心裡不平衡。

“爸爸有空我們再去就好啦。我不喜歡和不熟悉的人說客套話撐場面，就算下午和他們去了也不自在，爸爸不用擔心，今晚已經很開心啦。”齊幼麟摸摸蔣元貞的手寬慰。

單位給他一種那都是爸爸的同事，他隻是跟着爸爸一起上班，不需要越過蔣元貞去和他的同事社交的感覺，沒有一點覺得那也是自己的同事。

“好，那我看時間定。”

到家齊幼麟有點累，想上樓洗澡趕緊睡覺了，卻被蔣元貞嚴肅地叫進書房，不得以又打起十二萬分精神。

“今天有一點作為你的領導我還是要批評你，秘書室開着門就表明你在工作狀态，如果被别人撞上你在裡面睡覺影響是很不好的。如果覺得困了想休息，可以把門關起來，别人敲門或者打電話都可以提前把你叫醒。工作時間睡着了，無論前提條件是我在不在，單位的别人在不在，你手頭是不是有事在忙，都不好不對，明白嗎？”

“我真的是在看材料，完全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的……我不是有意要睡，所以門沒關，如果我真打算眯一會兒，肯定不會開着門！”齊幼麟解釋。

“從結果上看，你确實睡着了，而且是工作時間在工位上睡着了。你的解釋和原因是沒有任何效力的，犯法違紀有原因理由難道就可以不追究責任了嗎？以後我在工作的事情上批評你，不要上來先跟我解釋一堆有的沒的，我不會以你爸爸的心态看待你在單位犯的錯誤，越說這些領導越生氣。”

“好的，對不起蔣總，我錯了……”齊幼麟低頭認錯。

“寫一份檢查，明天午飯前讀給我聽。”

“好的。”

“去洗澡吧，今晚早點休息。”

齊幼麟本來還存着那麼點旖旎的心思，被蔣元貞一頓批評興緻全無，邊洗邊打着檢查的腹稿。

洗着洗着蔣元貞進來了，把他逼在懷裡，很是熱情。

齊幼麟有點缺氧的時候覺得辦公室戀情真的很精神分裂，上一秒還是鐵面無私嚴肅正經的職場對話和情景，下一秒又是讓人臉紅心跳的純粹私人情感和空間，這也就是蔣元貞是他爹，做爹也罵他做領導也批評他，不然他肯定得被這前後反差公私分明刺激大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