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還記得剛才的鞠俊豪嗎?”
“嗯,有點印象,他在我分管的部門嗎?”
“他和我一起來面試你秘書的!他在我前面一個,我們一起做自我介紹的時候我覺得他好優秀好自信,雖然隻比我早一年進集團,但感覺已經懂得很多業務,人情世故也很熟悉了。如果不是你選人,我覺得我會輸給他。”齊幼麟平心而論。
“怎麼會,爸爸覺得你就很好,當時爸爸隻看你表現了,其他人沒有太注意。”
“嗯,我知道。其他人說話爸爸一直翻簡曆,看的我都心虛了,我說話的時候爸爸笑着看着我,我就一點都不緊張了!”齊幼麟親蔣元貞。
“爸爸隻管你,别人與我無關。你能看到别人身上的閃光點是很好的,你覺得他比你自信,你也可以多練習待人接物,大大方方的,以後你也能變得更自信。”
“那如果……”齊幼麟害羞,“那如果有同事比我優秀,比我厲害,你更喜歡他,你會後悔沒選他做秘書嗎?”
“命題不成立。有人比爸爸更好,你會選他做爸爸嗎?”
“那不一樣!爸爸是一出生就定好的,秘書是可以換的。”
“爸爸是一出生就定好的,愛人是你一成年我就選好的,沒有什麼是可以換的。别人哪裡好,你可以借鑒提高,但要永遠勇敢地做自己,爸爸愛的就是齊幼麟,什麼樣的齊幼麟都是最好的。對了,爸爸要參加班子的接力跑,運動會你也報一個項目吧,以前你運動會爸爸都沒時間去現場,這次爸爸可以給你加油。”蔣元貞提議。
“我不,沒興趣,我沒有特别擅長的體育項目,這是其一。其二,我不想别人說閑話,你去看我肯定不報。”
“為什麼?我不能去看?”蔣元貞意外。
“我估計大家都背後蛐蛐我是關系戶呢,你還去看我比賽,我幹脆以後把關系戶仨字貼腦門上得了。”
“你是關系戶嗎?”蔣元貞問。
齊幼麟皺眉,瞪了蔣元貞一眼,拒絕回答。
“是嗎?”蔣元貞執着。
“你是嗎爸爸?”齊幼麟反問。
“我是啊,他們叫我虹三你沒聽過嗎?我都聽到過,人家沒背着我,我也沒背着他們。我從不回避談家庭背景問題,我的爺爺奶奶爸爸媽媽是我此生榮耀,我也沒得選。在你的問題上我也一直坦坦蕩蕩,從來不藏着掖着,喜歡誰用誰我直接說直接辦。别人逃離原生家庭,你也一窩蜂跟着逃是吧,管他是好是壞,就是逃。”
“反正我是不會主動把這個事明朗化的,我又不是有毛病,低調點不會有錯的。”齊幼麟拒絕。
“明不明朗化,和我去看你比賽有什麼關系?你是關系戶,别人也認為你是關系戶,證明我們知行合一,順其自然,哪不對?”
“反正我不報,關系戶咱倆說來不痛不癢,别人,尤其是和我競争的人聽來多刺耳啊。給關系戶陪跑,職場最倒黴的事之一了吧。”
“人最怕擰巴,你都26了,還不能完全悅納自己嗎,齊幼麟就是齊幼麟,這輩子你就是這個配置,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承天意,順因果,今日方知我是我。你騙别人可以,别騙着騙着把自己也騙了。”
“我誰也不騙,低調行事,降低存在感,當好我的小秘就行了,我是要和爸爸謀長遠謀全局的。好了爸爸不讨論這個了,我去給你加油助威就好了,我真沒興趣報名。”
周六一早蔣元貞把齊幼麟叫起來,陪他運動會跑步作适應性訓練。
“爸爸,我看你就别練了,36層就你沒啤酒肚,還最健碩最年輕,你随便跑跑都比他們強,你赢得太突出,到時候老夥計們面子上挂不住吧。”齊幼麟還是沒能睡懶覺,陪着蔣元貞跑在了小區旁邊靜僻的郊野公園健身步道上。
“我沒想着和他們競争,接力賽人家跑前幾棒,不盡全力慢悠悠的新聞素材也拍夠了。我可是最後一棒,輸是在我手上輸得,我隻能盡最大努力不要輸得太難看。”
“嗯,倒也是。不過也未必輸,旁邊幾道最後一棒肯定都是聰明人,不會讓你輸得。”
“我不需要下面人這樣婉轉曲折的‘懂事兒’,競技比賽搞那些個彎彎繞繞,我不喜歡。還是那句話,打鐵還需自身硬,咱們練自己的,到時候不被動。”
“爸爸我好久沒見到你穿這麼運動這麼休閑了,每天看你西裝夾克的,還是這樣最年輕,你說你三十我都信。”
“我三十你多大?”蔣元貞拍了拍齊幼麟屁股。
“我永遠十八。”齊幼麟笑。
齊幼麟今天一身曼聯紅金球衣,紅色跑步鞋,他本身膚色很白,襯得更是玉面公子,俊朗神飛,大長腿邁步,整個人很輕盈,青春洋溢活力四射。一身白的蔣元貞在身旁看得興緻勃發,手不老實。
跑了大半圈,降低速度返程,遇上了小區裡大爺牽着杜賓遛狗。
齊幼麟從小怕狗,迎面遇上牽着很長牽引繩的大型犬,馬上往蔣元貞身後躲。
蔣元貞拉住齊幼麟胳膊,“慢慢走,不要看它也别驚慌,牽着繩呢不怕。”
杜賓倒是沒叫也沒咬,就是在倆人周圍轉着圈嗅聞。齊幼麟穿着短褲,很怕碰到狗嘴,左右躲着。
“沒事兒,你們走你們的,不咬人,我牽着呢。”大爺勸慰。
“爸爸你讓它走開,我好怕它舔我!”
蔣元貞看大爺慢悠悠走過來,牽引繩牽是牽了,可鍊子是真長,這麼長就是真有特殊情況他也來不及收繩,純粹擺設。杜賓也不知道對齊幼麟鞋襪哪部分感興趣,轉圈嗅來嗅去,齊幼麟慌亂。蔣元貞扯住牽引繩,把狗往大爺那邊收繩拉過去。
“嗨沒事兒的,我們家良駒不咬人。”大爺接過牽引繩。
“它咬不咬人我不知道,就是您這牽引繩未免太長,有個特殊情況也來不及處置,孩子害怕,我給您送回來。”蔣元貞也沒想追究,都是同小區的鄰居,平時公園也沒什麼人,他們也不常來。大爺的狗人家說了算,沒出事萬事大吉,出了事隻要不是咬着齊幼麟,蔣元貞才懶得管。
“我以前看杜賓拍的那種拟人化的西裝暴徒的照片,還挺喜歡的,今天要改變印象了!那麼大一隻,一直圍着我轉,差評!”大爺走遠了齊幼麟還氣鼓鼓的。
“沒事兒不怕寶寶,它估計是對你身上什麼氣味比較敏感,或者顔色有點紮眼,有爸爸在,不會傷到你的。”蔣元貞摟着齊幼麟哄。
“謝謝爸爸!”齊幼麟親蔣元貞,“爸爸好勇敢。爸爸今天不出門陪我嗎?”
“中午出去,回去陪你吃個早飯。”
“想你,晚上什麼時候回來?”
“看情況,寶寶在家乖乖的,爸爸争取早點回來。”
“爸爸你每個周末都出去,你在外面有沒有喜歡的人?”齊幼麟突然好奇,小吃一醋。
“爸爸去應酬,滿桌沒有比我年輕的,都男的,談點事兒。”
“我也是男的。”
“怎麼,不放心啦?那你可得拿出點手段,把爸爸留住……”
蔣元貞拖延到十一點半才戀戀不舍出家門。
不知道是齊幼麟今天格外明豔,他今天興緻特别高,還是嘎築回來心态确實大變,或是因為什麼其他微妙的原因,平時覺得出門幹正事才是男人主業,留戀兒女情長是軟弱無能的蔣元貞,今天出家門竟也生出幾分不舍,看着齊幼麟嬌憨的誘人笑臉就想抱着心尖兒,慵懶過個周末。
吃完午飯開了間房休息,蔣元貞喝多了很困,但還是一關上房間門,就打開監控畫面看齊幼麟,看齊幼麟應該是吃完飯了,低頭在廚房水槽認真洗什麼東西。
蔣元貞看了半天,摩挲屏幕上齊幼麟的臉,想着未來時機合适他要帶兒子離開中擎,再過幾年兒子不知道會不會變樣,發腮變胖,和他長得更像,那時候又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