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路飛飛走走到這裡,雖重鑄了真身,可她不知那蓮花吊墜是何物,竟與她這般不匹配。
本來她還能催個符,現在隻要一動靈力筋骨就痛得厲害。
不過,賀浮曦知足。
能活着,甚至能為自己活着,隻有死過一次的人才知道這有多好。
——“釘!”
木劍掉在雪地上的聲音拉回了賀浮曦的思緒,最邊上的一位小弟子掉了劍,有些害怕的看了一眼不知從何處而來的謝流雲。
“掌門師兄……這第七式星辰倒瀉我總練錯,是我太笨了!對,對不起!你且懲罰我!”
說着,那小弟子面紅耳赤,一副做了天大錯事的樣子。
謝流雲垂眸望去,接着朝着他走了過去。
那小弟子吓得不輕,剛剛還滿臉通紅,此刻臉色煞白如紙。
賀浮曦将這一幕看在眼裡,這謝流雲有這麼讓人膽戰心驚嗎?
“其實……其實你也沒練錯!”
在謝流雲将開口之前,賀浮曦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先他一步對那小弟子說道。
音落,她擡步走了過去,撿起那小弟子身前的劍。
雪很涼,卻晶瑩剔透的,無端給那木劍平添了幾分柔和。
賀浮曦吹了一下劍柄上的落雪,接着又道:“你隻是發力不對,招式耍的還是極好的,你若将丹田的靈力轉移到手腕上,彙聚本體之力,在發劍時注意主次,這一招式還是能順利完成的。”
怕自己表達的不夠清楚,賀浮曦簡單示範了一番,這是她第一次揮劍,漂亮的劍花如流水一般一氣呵成,隻看的那小弟子目瞪眼呆。
謝流雲目光落在賀浮曦臉上,她眉宇間透着認真,不卑不亢,一雙黝黑的眸子靈動而澄澈。
這姑娘天賦極好,以她的潛力做器修、樂修、劍修都不在話下,可怎偏選了符修?
不過,符修也不錯。
賀浮曦放下木劍時,注意到周圍人都在看她,她剛隻想着盡快讓這小弟子領悟,免受責罰,倒是忽略了她自己本身隻是個符修的事實。
如今在衆多劍修面前班門弄斧,她這不是大顯擺嗎?
“不好意思!我畫符還行,對劍真的不懂!剛剛真是唐突了!”
謝流雲笑了,她這麼緊張幹什麼?
“你天賦很高,領悟力也強,而且,畫的符箓也很好。”
說着,謝流雲指了指屋檐兩旁貼着的符箓,是用來驅邪避災的。
除了上面字以外,符箓邊角還花了祥雲仙鶴的紋樣,頗有幾分喜感。
這還是這三年來第一次被人誇,賀浮曦眉開眼笑。
“真的嗎?你若是喜歡,我可以送你幾張祈福符箓。”
“這麼大方。”謝流雲笑看她。
“掌門師兄,我也想要一張!”
剛剛還因掉了劍後怕的不行的小弟子,此刻也跟着湊起了熱鬧。
謝流雲掃向他手裡的劍:“學會了?”
小弟子點頭如搗蒜:“剛剛經這位姑娘提點,我已知問題出在了哪裡。”
說罷,他提着木劍在衆人面前再次耍了一番,幾次未成功的動作終是做下來了。
“日後練功時自己多領悟,劍修與劍同體,切不可再把劍掉下來。”
一聽自家師兄開口,那小弟子哪還敢再在他面前晃悠,道了句好就撒腿跑了。
練了一早上的劍,終于可以休息了。
劍修們剛歇腳,驚鴻宴風塵仆仆趕了回來。
嘴裡還吆喝着:“掌門師兄,你讓我買的東西買回來了!”
“驚師兄,你一大早上哪偷懶去了?”
四下七嘴八舌,也有好信兒的湊了過去。
驚鴻宴術法運轉,将空間袋裡存放的東西取了出來。
還順帶變了一個圓木桌子,剛好放這些東西。
衆人定睛一看,竟是一桌子豐富的早膳。
薄皮肉包、茶葉蛋、鹹香肉粽、清蒸雞蛋糕、五谷豆漿、還有餘香茄子煲,每樣都是多份的。
“天啊,竟然還有早膳!”
“我在劍宗待了三年也沒見過早膳!太陽是從西邊升起來了嘛!”
聽到早膳二字,賀浮曦想起昨晚謝流雲買回來的晚膳。
天元劍宗的修士都辟谷,平日裡不吃不喝,可今日為何破例了?
賀浮曦不傻,很快便想出其中緣由。
想必是為了避免她尴尬。
果然——
“我叫謝流雲,是天元劍宗歸衡仙尊座下大弟子,你可以同他們一樣叫我師兄。昨日在此叨擾,實在抱歉,一早我叫阿宴下山買了早膳,同我們一起吃吧。”
謝流雲語速輕緩,很誠摯的邀請她。
賀浮曦看着謝流雲那張平靜的臉,她昨晚就在想他否還記得當初救下的人是她,現在她猜個十拿九穩了。
這天元劍宗的謝師兄,早就把她忘的一幹二淨了。
好吧,忘了就忘了吧。
賀浮曦點了點頭:“謝師兄也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