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箫抿了抿唇,又搖搖頭。
……
一圈兒下來,他一個也沒選。
林峤不知是何時進來的,斜靠在椅背上,懶洋洋道:“不如就留在步壽樓吧,當我的親傳弟子。”
殷箫眨了眨眼,繼續搖搖頭。
辛夷無奈:“那現在隻剩我們兩個了,你想選誰?”
軒轅雲珊期待地看着他,“來姨姨這兒吧,姨姨一定拿你當親子疼,好不好?”
軒轅雲珊仿佛自帶柔和與溫婉,殷箫連拒絕時都帶了點兒愧疚,他小小道了聲“抱歉”。
殷箫看向容予,不等旁人問出口,直接跪下道:“神君,您願意收我為徒嗎?”
容予端着茶杯的手頓住,“啊?”
殷箫又看向辛夷,再次确認:“宗主叔叔,您說在大殿之内的人我都可以選,那我能選神君做我師尊嗎?”
辛夷一時哽塞住,好一會兒才道:“這……我确實沒想到,可你哥哥不收徒啊,你自己問問他吧。”
殷箫收回目光,認真看着容予,稚嫩而清晰的聲音再次在殿中響起:“還請神君收我為徒,弟子一定克己複禮,永遠孝敬師尊!”
容予從未想過收徒,就連書中都說了是每月“教導”,那他每月去看他一次不就行了?
然而當着衆人的面,容予也不好直接拒絕男主,他隻道:“我先考慮一下好嗎?三天,三天後給你答複。”
殷箫的神色中帶了些許落寞,不過依舊乖巧地點了點頭。
待衆人都離去後,容予隻覺心緒有些混亂。系統隻告訴他禺谷是個危險的地方,常人不會踏足,其餘的便一概不知了。于是在送殷箫回了步壽樓後,他直接轉去了後院。
步壽樓的後院很大,是專門用來晾曬藥草的地方。
林峤正端着竹編圓盤穿梭于藥架間,細細挑選着煉丹的藥材。
“二師兄。”
林峤聞聲擡了一下頭,微微挑眉,“嗯?你怎麼來了?”
容予:“我來看看你。”
林峤朝他擡了擡下巴,嘴角揚起一個微小的弧度,“嗯,那你看吧。”
容予裝若不經意地跟着他東轉轉,西看看。這兒的藥草很多,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濃重的草藥味兒。可奇怪的是,長年累月待在這兒的林峤卻幾乎不曾沾染到藥草的苦氣。
然而這疑惑隻在容予腦中閃過一瞬,随後便不見了蹤迹。
容予斟酌了好一陣才開口道:“二師兄,就是……我有一個朋友,我想把他送進禺谷……”
林峤疑惑:“為何?”
容予: “就是……”
林峤打斷他的話,“我這兒的毒藥多的是,你看上什麼拿去用就是了,何必如此麻煩?”
“什麼?”容予有些迷惑,每個字他都能聽懂,但它們連起來後就不知道什麼意思了。
林峤挑選藥材的動作絲毫不停,然而出口的話卻讓人一驚,“直接毒死他啊,費那麼大勁兒幹嘛?”
“哐當——”一聲,容予一時不察,撞到了一個突出來的篩子,連忙手忙腳亂的将它扶正,期間還不忘回話,“我怎麼要他死呢?不是……我是說,如果我想回禺谷一趟呢?”
林峤突然停住,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将竹盤随手一放,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肩,嚴肅道:“你可是曆練時遇到了什麼事?還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在你跟前亂嚼舌根?你那個朋友嗎?”
林峤感覺自己發現了真相,憤憤地磨了磨後槽牙,“等我去叫上師妹,讓師妹勒死他,把他舌頭給拔喽!”
說着,林峤就撸起袖子朝院外走去,容予連忙死死拉住。
“诶,師兄,不是……等等!”容予急忙道,“我的意思是,有誰能活着出去嗎?”
林峤被他強行拽着,隻好停在原地。
見他一臉真誠地出聲詢問,于是皺起眉來開始思考:“一般仇家追殺時追到了虞淵就不會追了,因為掉下去肯定必死無疑。活着的話……師尊吧,畢竟師尊先前也是神族人。”
容予:“所以我不能去?”
林峤:“肯定不能!”
容予:“沒有誰自願去?”
林峤:“以前有,都死了。”
容予:“騙過去呢?”
林峤:“他傻呀?這是常識!”
林峤掙脫他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你真的沒事嗎,今天是怎麼了,這麼天馬行空?”
容予躲開他觸碰,不自在的眨了眨眼,“沒事沒事,閑……閑的吧。”
林峤依舊有些懷疑,幹脆不由分說地将他拉進了屋子。